,他们会很理智地根据病人当下的状况来开药,不会过多地考虑病人的未来,而有些病人一旦用药到一定阶段,神经基本上会变得永久性迟钝。这是卓然最害怕发生的事,也是卓然迟迟未能拨打急救电话最重要的原因。
有一天晚上,乔若琳突然发病,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卓然被她折磨得自己都快要疯了,他已经在手机上拨号键盘上输好了急救号码,就差按动拨号键。乔若琳在他崩溃的边缘,终于安静下来。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后,卓然眼神空洞地看着虚空,状态几近生无可恋。
乔若琳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老板......”她的声音很小,像个刚刚睡醒的小猫一般,但卓然还是听到了,机械地把视线转向她,连做出表情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乔若琳缓慢地坐了起来,卓然的神经陡然绷紧,手不由自主地去找手机。
乔若琳看在眼里,流出苦涩的笑。她凑到对方附近,钻进他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后,小声说:“把我送走吧,别太辛苦了。”
卓然没有回答,而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怕得到连自己都害怕的答案。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乔若琳正泪眼婆娑地凝视着自己,只那么一瞬间,卓然的心便软了下来。乔若琳每天哪怕只这么看自己几秒钟,所有的辛苦和坚持便都是值得的。
他用双手紧紧抱着对方,感受着她的心跳,和微微颤动的身体。
两人拥抱了一会,乔若琳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再度凝视着他,眼睛里写满浓浓的爱意,发病时的那种异样冷漠和神经质荡然全无,仿佛之前犯病的是另一个人。
“老板。”她再次这样叫道,眼泪同时流了下来,“我变得不再是我了,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受么?”
卓然紧咬着嘴唇,想要说话,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让他发不出声音。
乔若琳盯着他看了几秒,再度将头埋入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了好一会,才逐渐安静下来。卓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用重重的鼻音说:“我愿意,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愿意接受,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乔若琳对他的话并没有做出反应,卓然感觉她的呼吸异常平稳,偷偷去看她的脸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卓然用力将她抱起,轻轻将她安放在床上,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离开。
因为服药的缘故,乔若琳每天都差不多会睡到第二天中午,每天上午是卓然除了睡觉外,仅有的安稳时光。他会利用这段时光来工作和放松身心。
某天上午,他刚送走一位求助者,便立刻放起了一首古典音乐,正想通过冥想的方式来消减心灵的疲劳,一个矮小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一开始,卓然仍闭着眼睛,即便已经感觉到有人进来。
“卓医生?”进来的人轻轻叫了他一声。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卓然这才缓缓睁开眼,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卓然没能立刻认出来。然而,当他依稀从尘封的记忆里捕捉到这张脸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