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若是真如方承庆所说,若是他真的时时刻刻在为她着想,那又为何任她长久以来独自挣扎却始终选择冷眼旁观?
耍她、逗她、玩弄她,看着她一个人在漩涡中苦苦求生,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不是没有猜测过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每当她有那样的猜测时,就会把如此卑劣的自己否定——她怎么能因为自己和叶听风不清不楚就把他往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套?
愧疚和纠结复杂的心情几乎要把她压垮。
可到头来,所有让她处在危险悬崖边缘、所有让她摇摇欲坠的东西竟只是一个骗局?
为他所受的一切煎熬,顷刻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流云塞给她的解药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发白的指节几乎捏碎那个瓷质的小瓶,身躯连连晃了好几下才慢慢稳住,旋即一点一点地蹲下。
“睿王妃也在这里?”
背后突然响起的男音让她所有的动作猛地一僵。
房里没有任何藏身之处!
小瓷瓶倏地往手中一拢,在她自己的意识有所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几近狼狈地冲进了房里。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阖上。
这一刻,她分明在那两人的眼中同时看到了愕然与惊惶,像是在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苏紫染就笑了。
还装什么呢?
难不成到了这当口,这两人还想把她当傻子似的随便编个借口来糊弄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冲进来究竟是想干什么,本来这男人的事都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既然已经冲进来了,那就做她原本想做的事吧……
这般想着,她猛地一把将面前那两人一同推往床边,低声喝道:“太子来了,快躲起来。”
两人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往床上一跃,方承庆在里,叶听风在外,一个蜷着身子尽量缩在被褥里边儿,一个背靠着枕头似在假寐休息,动作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苏紫染弯了弯唇,也走到床沿坐下。
就在这时候,敲门的声音响起:“叶楼主有伤在身,本宫甚为忧心,特带伤药前来拜访。”
难为太子爷伤了人还能装出一副这么彬彬有礼担忧的样子。
果然是兄弟,天大的谎言也能说得面不改色。
注意到她眼中掠过的嘲讽,男人眸色一痛,多想不管不顾地握住她的手,可太子还在外头,手伸至一半,只好又僵硬地收了回来,满是复杂的黑眸却一瞬不瞬地胶在她脸上,想从她冰冷的表情中看出一丝情绪泄露的端倪。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君洛羽自从进门起,探究的视线就一直在两人身上徘徊,丝毫不加掩饰。
“睿王妃方才为何听了本宫的声音就跑?”似是调笑的话语中分明含着一丝凌厉的锋芒。
“什么?”苏紫染故作诧异地眨了眨眼,旋即才道:“太子想多了,我若是听到了太子的声音,怎么可能还会跑?”
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出多大的结果,君洛羽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本王的四弟去了哪里,若是他知道叶楼主受了伤,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必定不会只让睿王妃单独前来探视。”
这话说的讽刺味儿十足,那句“无论哪方面的原因”表面上只是说君洛寒会亲自前来探视,实则却是在暗讽苏紫染和叶听风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
“这是睿王府的家事,就不劳太子费心了。”苏紫染淡淡道。
原本可以有很多理由和借口拿来搪塞他,可是现在她却半句不想提什么“君洛寒”,只要一提起,心口就是密密麻麻的针刺般的疼痛。
这种时候,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她的极限,她真的不想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她平静无澜的声音听在素来无人敢顶撞的太子殿下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只当这女人是一次次挑衅他的权威,连带着脸色也差了很多,蹙眉道:“这确实是睿王府的家事,可睿王是本宫的四弟,所以睿王的事,也就是本宫的事,睿王妃可别不识好歹。”
叶听风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想要解释却被君洛羽的出现打了岔,心情已是不好,哪里还容得他在自己面前欺负这女人,立刻沉声道:“太子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烦请给本座与睿王妃留点叙旧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