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将视线移回到面前的女子身上:“虽然我不知道王妃为何一定要我回去,可王妃莫不是把我当成了三岁孩童,以为用那么点激将法,就能让我回睿王府吗?”
花倾城脸色一变,顿了许久,才冷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对你,本王妃还不屑用什么激将法。”
“那感情好!”苏紫染点点头,对她方才所说的“欠了别人的东西”显然是无动于衷,面上仍是一幅淡然决绝又充满不屑的姿态,“睿王妃请回吧,这可是民居,若是让人知道睿王妃带兵扰民,恐怕睿王爷的名声也不会那么好听。”
“苏侧妃此举,不知为何,就让本王妃想到了掩耳盗铃这个词。”
花倾城殷殷一笑,宽大的水袖轻掩唇角,眸底深处却是冷色昭然,垂下的那只手中,拳头早已紧紧攥起。
她瞟了一眼站在她们身旁不远处的雪炎,莲步轻移,却是又朝苏紫染走了一步,附耳过去。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问一句——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认识的身患寒症之人,并非只有你一个?”
声音太小,以至于连雪炎也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唯有苏紫染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帘垂下,原本就已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不剩一丝血色。
花倾城没有明说那个“他”是谁,可即便不说,她也心知肚明。
若说一开始还不清楚对方口中的“欠了别人的东西”是什么意思,那么“寒症”二字一出,心底的所有怔然与疑惑似乎都有了解释。
她一直知道君洛寒认识的人当中,患有寒症的肯定不只是她一个——即便他医术再高明,即便他对寒症的研究再透彻,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对如何诊治寒症如此得心应手,甚至初时得知她身患寒症,竟没有任何诧异。
明明是如此罕见的病症啊,他却没有任何诧异!
可是对此,她却从未做过深想。
狠狠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强迫自己从这冰冷的深渊中脱离出来,她徐徐抬眸,眼神闪烁,一时间,竟不敢去看对面这张的脸,只得把视线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处。
“所以另一个人,是你吗?”
是她吗?
另一个人,是他心尖上的女子吗?
“是!”
像是想到了让人极其痛楚愤怒的事,花倾城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扭曲,那是一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表情,让她看起来面目狰狞、可怖至极。
仅仅一个字,彻底摧毁了苏紫染心中所有的希望。
她身形一晃,猛地踉跄了两步,连连后退。
“阿紫……”
是雪炎在唤她,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到那双温热有力的大掌扶上她的臂弯,将她绵软无力的身子托住,她却仍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深渊中,难以自拔。
欠了别人的东西……
另一个身患寒症之人……
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她心中狠狠震荡,连带着胸腔亦是起伏不断,拼命吸气,才能让自己堪堪站稳。
难怪啊……
难怪眼前这个女人明明那么讨厌自己,却不得不来此请自己回去,原来是因为自己“欠了她的东西”!
那颗玲珑珠,原本是为她准备的吧?
是了,一定是这样。
即便是到了现在,若有的选择,那个男人也一定会选择眼前这女子,更何况是当初,什么时候又轮得到自己?
所以那时候,他费尽心思要赢了那场狩猎,费尽心思要得到玲珑珠,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吧?
可笑自己当时还感动得无以复加,竟以为他是不惜冒着被景帝责罚的危险也要救自己,将他之前误会自己的事全数遗忘,甚至对他满怀感激、心生愧疚,可是到头来,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玲珑珠原本就不是为自己而夺。
现在想想,也确实是自己傻,当初怎么就没有看懂那男人的表情呢?
在景帝让宋廉取来玲珑珠让自己服下的时候,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欣喜若狂——那可是他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若是真的为了自己,又怎么会在那场狩猎中对自己心生怀疑,又怎么会在自己服下玲珑珠的时候没有半点如愿以偿的高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