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非但女子浑身一颤,他也犹如被一股强烈的电流直击心底,一颗心震荡得似乎要跃出喉口,身上的某一处更是起了明显的变化。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次只要靠近她,二十多年来的修为沉静就统统化为灰烬,只剩那种把她拆骨入腹、再也不让人瞧了去的欲*望狠狠滋长,好像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一样。
缓缓放开她的唇,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混杂牵连的不知是谁的津液紧紧沾在一起,晶莹剔透,随着他此刻的动作,徐徐牵出一根长长的银丝,她的唇角上是,他的唇角上亦是。
突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眸色一凛,恨恨道:“苏紫染,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要是再敢离开本王半步,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被他指名道姓的女子气得两眼一黑,险些没栽倒过去。
她没心没肺?
是她想离开他?
这男人颠倒是非的本事果然是一点都没变啊!
唇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狠狠抽他一个巴掌,可是这句话却让她连抬手抽他的力气也没了,手脚并用、连体带踹的动作终于缓缓停歇下来,红着双眼狠狠地怒瞪着他。
“君洛寒,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明是一脸怒容,可是配上她这一幅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模样,却完全没了那股凛然的气势,加上那一张诡异的男人脸,更是莫名有些惹人发笑。
男人怔了怔,须臾,唇角徐徐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不答反问:“你来军营做什么?”
他想怎么样,她还不知道吗?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无论他做什么,为的不过就是能把她好好地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或许在她眼里,他做了多么多么天理不容的事,可是仅仅为了那个目的,哪怕让他做再多他也愿意。
苏紫染没有想到他的思维跨度会这么大,一下子被他问得愣住,噎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话却还在继续:“事到如今,就算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反正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否认你心里记挂着本王这件事,不是吗?”
“你……”放屁!
“苏紫染……”他一改方才阴沉的面色,凤眸深深地凝着她,低醇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吗?”
话音刚落,仍旧不等她回答,他就再度倾身,缓缓吻上了她的唇瓣。
不似那如火如荼的激烈怒气,男人慢慢地、轻轻地、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嘴唇,看着那道被他咬破的伤口,他眸色一痛,动作神色更加温柔细致。
面对这样的他,苏紫染一时间竟没有办法推开,漆黑的深瞳中绞着一丝悲戚,怔忪不已。
又是这样。
她已经一无所有,他非要连她那颗残缺不全的心也拿走才甘心吗?
似乎是意识到她的心不在焉,抑或是被她伤痛的气息浸染,男人眼睫一颤,徐徐从她唇上离开,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
良久,抬手拢了拢她身上凌乱的衣衫,他菲薄的唇瓣微微一抿,绷直的下颚轻轻抵上她的发顶。
“君洛寒……”她嗓音低低,意味不明。
男人显然为她这一声倍感欣喜,低下头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可是落在她脸上的眸光却又分明含着一丝闪烁。
或许他也怕,他怕她又说出什么伤人伤己的话来——他们之间,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可是这一回,却被她抢先一步。
莹白的小手往他面前一伸,她颤声道:“把我的簪子还给我。”
男人微微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送了她又偷回来、后来被她摔碎、又被他们共同修好的紫玉莲花簪,眸色登时一喜,刹那间,竟是如同阳光照射下的粼粼水波,闪着夺目的光芒,又像是黑夜里陡然亮起的漫天星辰,浩瀚璀璨。
那簪子,就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几经坎坷起落,幸而它最后的结局终是好的。
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是不是只要他努力修补,到最后他们也终能和好如初?
眸光微微一敛,他眉心微拧,沉着声意味不明道:“你把它摔了。”
苏紫染皱着眉头,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挑了挑眉,显然是不信:“你当初说是因为看见我太过紧张,可如今事实证明,这个解释并不合理——那又不是你第一次见我,怎么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