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祈祷着。
房门打开的时候,苏紫染就醒了,那一刻,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没趁着那个男人上朝的时候溜回凤仪宫去。
第二个想法:装睡。
“怎么,朕昨夜真的把爱妃折腾得这么惨,朕的早朝都下了,爱妃还没起来?”
男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到耳畔,苏紫染紧闭的双眼颤了颤,正犹豫着要不要“醒来”,一阵熟悉的龙涎香就钻入鼻息,伴随而来的,还有男人温热扑洒的呼吸。
苏紫染终于还是撑不下去,徐徐睁眼,装着几分清明、几分迷惘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尽管知道两人的距离很近,可她还是没想到会是如此近在咫尺,仿佛只要她动一下就能撞上男人的鼻梁。
“醒了?”君洛寒退开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紫染咕哝着“恩”了一声,掀了被褥连忙爬出来,倒是省事儿,连衣服也不用穿——因为昨夜被这男人抱得根本没法脱。
“早安,皇上。”她呵呵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君洛寒没理她,转过身子走到那扇竹叶屏风旁,一边解着身上的龙袍,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朕昨夜喝多了,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事。鉴于你在朕早朝前说的那句话,朕觉得你有必要给朕解释一下,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苏紫染缓了两秒才想起自己说的话——臣妾昨夜真的被您折腾得很惨。
当她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理解的意思似乎跟她不太一样的时候,脸色顿时就变了。
神色古怪地瞟了他一眼,问:“皇上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恩。”
苏紫染指了指龙案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酒坛子,“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皇上只是喝醉了。”
“哦?”男人扯过榻上的一件长袍披上,泼墨般的鎏金暗纹犹豫晃动而折射出隐隐的光彩,“那你就该给朕解释第二个问题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龙吟宫?”
苏紫染愣了愣,道:“皇上昨夜心情烦闷,陈公公担心皇上的身子,所以陈公公来凤仪宫找臣妾,让臣妾来劝着点。”
男人冷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后宫嫔妃不得踏入龙吟宫吗?”
苏紫染暗暗嗤了一声,旋即一本正经道:“这话臣妾也跟陈公公说了,可陈公公说,不知者无罪,这圣旨是在臣妾入宫前颁下的,所以皇上不能定臣妾的罪。”
这可不能怪她没义气,昨夜来的时候就说好了,但凡出了事就让陈明顶着。更何况,她怎么看都是弱势群体,相比之下,这男人罚陈明的几率就小得多了。
“所以你就是明知故犯了?”
苏紫染气笑了。
敢情她解释半天这男人根本没听进去,直接跳过陈明,还是打算找她茬儿呢?
“皇上,虽说臣妾有罪,可是臣妾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啊。更何况,臣妾服侍皇上就寝之后就打算离开的,可当时皇上醉了,抓着臣妾不肯放手,硬是把臣妾当成了别人,所以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男人眉梢微微一挑:“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朕的错?”
“臣妾不敢。”
“朕再问一遍,昨夜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朕对你做了什么,那朕非但不会治你的罪,还可以封你为贵妃。”
苏紫染这回是真的乐了。
染贵妃——那她当真就能在这宫里横着走了。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是当成功来得太过容易,她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只觉荒谬可笑。
“皇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您自己不知道吗?”
男人眯起双眼,凤眸深深地看着她:“朕就是不记得才会问你。”
不知何故,男人此刻看她的眼神给她一种他急切地想要得到眸中答案的感觉。
苏紫染别开视线不去看他,勾了勾唇道:“皇上,这么荒唐的事您以前也发生过吗?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一个女人躺在您身边,就会去猜测,自己昨夜是不是与这个女人春风一度了?”
“呵~”男人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低哑笑声中莫名带着一股悲凉,“这种错误,一辈子一次就够了。仅仅那一次,已经让朕错失了太多东西。”
苏紫染微微蹙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一辈子一次就够了,那为何还要问她?现在不就是这辈子第二次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男人眸光微微一敛,直接了当地道:“不要跟朕东扯西扯,直接回答朕的问题。若确有其事,朕立刻下旨封你为贵妃,若……”
“没有!”苏紫染沉声打断,“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