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你好自为之吧。但如果,你继续伤害展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你,你……”陆安琪一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声音颤抖的很厉害。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完全可以想象到此刻季维扬阴冷的表情。即便是想象着他那样的表情,就会让她害怕。
可是,她不能在这一刻认输,如果她认输了,那么,她就会失去维扬,失去一切,她不想什么都没有。在孤儿院那种凄凉而被人欺负的日子,她简直受够了,她再也不要回到过去。
“维扬,你真的那么爱她吗?”她哭着问道。
“是。”又是清清冷冷的回答,但语气是决然的猷。
陆安琪紧咬着唇,她觉得自己的感官就像眼睛一样,都失去了功能,因为,她感觉到湿湿的血珠从唇上流下去,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她苦笑着,却有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维扬,你曾经也是这样爱着我的,那些曾经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可是,一觉醒来,却什么都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季维扬冷眯着眸子,来到她面前,他的目光落在她剔透的泪珠上,却没有丝毫柔软的情绪。刚毅的薄唇轻动,吐出清冷的字眼,“安琪,你已经不值得我信任了。的确,我爱过你,这一点我从未否认过。可是,我们的曾经,我已经全部放下了,一直以来,放不下的那个人只是你而已。”
安琪只是哭,一直的哭,除了哭,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蕖。
季维扬不想在为难她,他来此的目的只是要警告她而已,他们的情分只够他原谅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如果再有下次,他绝不会手软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安琪,不是每一次,眼泪都可以骗人。再见。”
再见,安琪,再也不见。
他决然转身,可是,手扶住门把手的那一刻,陆安琪突然从身后扑上来,像每一次那样,伸出手臂缠住了他腰身,死死的不放手。
“不要,我不要和你说再见,维扬,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展颜的,我只是嫉妒,只是嫉妒她而已。我发誓,再也不会介入你们之间,我只求你偶尔空闲的时候能来看我一眼,或者让我看你一眼,这样就足够了,维扬,可以吗?”
她哭的十分凄惨,甚至在苦苦哀求着。若唤作其他的男人,一定会心软的,可是,季维扬的心早已经不再她身上了。
“不可以!”季维扬冰冷的回答,手掌用力将她缠在腰上的手臂扳开,无情的推开了她。“陆安琪!”他恼怒的低吼了一声,“我说结束的时候,就是真的结束了。不要继续纠缠,别逼我将你法办。”
安琪本就看不见,双腿发软,被他那么用力一推,踉跄了两步,便摔倒在地。她痛得脸蛋抽搐的几近变形了,情绪也有些失控了,她瘫坐在地上,失声大喊道,“季维扬,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季维扬敛眸冷冷的扫视过她,“安琪,同样的把戏,做一次可以博取人同情,做两次,就是矫情了。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想活,与我无关。”
他话音刚落,季维扬的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是唐枫打来的。
“有事?”他微蹙着眉心,冷淡的询问。
“嗯,赵副院长提出想见见陆安琪,是不是应该让她们母女见一面,好确定陆安琪与此案究竟有没有关系。”电.话那一端的唐枫说道。
季维扬的剑眉蹙的更紧了,她冷扫了眼陆安琪,冷然的询问,“你亲生母亲想要见见你,你需要去一趟吗?”
陆安琪呆愣了片刻,然后拼命的摇头。“不,我不要见到她,不要。”
她自然是不敢去见赵副院长的,天知道她会和她说些什么,万一事情败露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坐牢。反正,赵副院长是肯定要被顶罪的,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赔上她的青春呢。
“她在我年幼的时候就抛弃了我,这样狠心的女人,我为什么还要将她,我不见,我死也不会去见她的,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母亲,那个人就是陆曼芸。”
“你真的确定?”季维扬再次确定。
陆安琪双手捂住头,痛苦的呢喃着,“不,不见,我谁也不见想见。”
季维扬迟疑半响,然后淡漠的点了下头,“陆安琪说不见,算了吧。”他说罢,挂断了电.话。
“她的案子马上就要公审了,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并且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后果,大概会判处死缓,她应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吧。既然你不想见,那就算了吧。”
他说完,推门而出。徒留安琪一个人独自呆在清冷的病房之中,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哭的撕心裂肺的。
她已经双目失明,亲生母亲入狱,现在,连季维扬都离开了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啊。
……
季维扬回到中心医院的时候,陆曼芸依旧坐在病房外等待着,眼泪已经干涸,但双眼已经哭的红肿了。
“维扬,你回来了啊,展颜该吃晚饭了吧,你知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我做给她吃。”陆曼芸一脸期盼的扯着季维扬的手。
他低下眼帘,目光淡淡的落在她握住自己的手上。
陆曼芸似乎也察觉到不妥,慌忙的放开了他。
“颜颜醒了吗?”季维扬淡声询问。
“嗯。”陆曼芸点头,“应该是醒来了,我听到房间里有声音。”虽然知道展颜醒了,但陆曼芸仍然不敢进去光明正大的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展颜喜欢吃蟹黄粥,‘佟记’的。”季维扬随口又说了句。
陆曼芸却扬起了笑靥,“佟记的蟹黄粥,好,好,我马上就去买。”陆曼芸说完,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那欢喜的样子,就差跳起来了。
季维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知道在电梯口消失。他略带无奈的摇头,然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展颜并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赤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蹲身寻找着什么东西。
“在做什么?”季维扬不解的询问,但未等她回答,他已经大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打横将她抱回了病床上。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病人服,长发披散在腰间,或许是刚刚苏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慵散,就像精品橱柜中的高档维尼熊一样,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季维扬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然后看到她裸.露在外的一双雪白的玉足。“凉吗?”他说话间,温热的手掌已经包裹住她小小的足踝,漂亮的玉足踩在他掌心间,像水面上初初绽放的白莲。
微凉的足心踩在他温热的掌心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展颜脸颊微红,清澈的眸光低敛着,根本不敢看他。“整日都在睡,有些无聊,想翻几本书看看。我的书呢?都到哪里去了?”
季维扬温笑,那些书自然是被他处理掉了,医生说她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看书累眼睛,如果太无趣的话,我陪你聊天。”
展颜嘟着唇,明显的不满,却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顽皮的说道,“季总,我们有共同语言吗?是聊医学案例,还是聊投资分析?”
季维扬失笑,在她病床边坐了下来,轻轻的将他拥在怀中。“医生说你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我们还是想一想出院之后都要做什么才是。这么久不回家,很多东西都该添置了吧,家具和床品都让佣人换掉好不好?我们颜颜的新生,重要有个新的开始。”
“不要。”展颜淡淡的摇头拒绝,“原来的床睡着挺舒服的,我不想换。”
“哦,是吗?那就不换。”季维扬一笑,唇贴在她耳畔,又低低声的补了一句,“我从来不挑床,我只挑人,颜颜让我睡着非常舒服。”
“季维扬!”展颜温怒着,脸颊却羞红了一片,声音更是柔软的要命,哪儿有半点儿杀伤力。
季维扬笑的越发的得意,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笼罩而来。展颜还一直没有吃晚饭。
“饿了吗?我去买些东西给你。”
“嗯。”展颜温温的点头,又补了句,“再买几本书吧。我不看多,每天只翻几页还不行吗?”她撒娇的扯住他手臂,轻轻的摇晃着。
季维扬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展颜写下了书名,让季维扬去。
他开车来到最近的一家新华书店,对着字条,在书架上寻找着展颜需要的书籍,然后拿到收银台去结账。
他站在收银台钱,手机突然嗡嗡的响动起来,是陆曼芸打来的电.话。“伯母,我在书店,大概十分钟就会回去,您稍等一会儿吧。”
挂断电.话,他从钱包中拿出一张金灿灿的金卡递给收银员。然后,他才留意到收银员与一旁的顾客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有些甚至在暗自偷笑。
季维扬黑着脸,却依旧维持着不变的风度。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展颜那丫头让他买的居然是一堆关于妇产科相关的书籍,难免让人想歪。
付了款,季维扬拎着一袋子图书离开。车子在夜色中穿梭,很快回到了医院。而病房门口,陆曼芸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蟹黄粥,还有这个是我亲手炖的人参鸡汤,你拿给展颜吧。”陆曼芸将食盒递到季维扬手中。
“谢谢。”季维扬淡声回答,刚要转身走进病房,只听陆曼芸又道,“维扬,你问一下颜颜还想吃什么,明天我再送来。”
“好。”季维扬淡淡的回了句,然后走进病房。
展颜看到他回来,眼前一亮,出声询问道,“我的书呢?”
季维扬温笑着将书递给她,这丫头对书比对饭还要亲,难怪一直都养不胖。“先吃饭吧,然后再看。”
“嗯。”展颜顺从的点了点头。
季维扬将粥放入她手中,然后又盛了些汤,一口口的喂她喝,可展颜喝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味道太熟悉了,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直到小半碗汤入腹,季维扬再将汤勺递到她唇边时,她不在乖乖的张口喝掉,而是睁着一双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问。
“她做的是不是?”展颜出声询问,声音几乎冷淡到极点。这个味道,她怎么会忘记,又怎么能忘记呢?陆曼芸想要她眼角膜的时候,就是端着这样的羹汤给她。
季维扬知道瞒不住,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并温声解释,“颜颜,陆伯母只是关心你而已。”
展颜紧咬着唇,眸子却湿润了,泪珠沾在长睫上,随着睫毛的颤抖,扇动着璀璨的流光,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维扬,你觉得我该以怎样的心情接受她的关心?你不会懂得,一个从小就没有母亲陪伴在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从小到大,我一直深深的渴望着母爱,可是,维扬,我想象中的母爱不是这个样子的,每次一想到她看着我的眼睛时,那种迫不及待的的眼神,我就会害怕,好像她随时都会将我的眼睛挖出来给别人,我怕,我真的好怕啊……”
展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伏在季维扬的胸膛,嘤嘤的哭泣。她用了‘别人’这个字眼,而并没有提陆安琪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她与季维扬之间的禁忌。
季维扬紧拥住怀中玉一样温凉的人儿,下巴轻轻的抵在她额头,柔声轻哄着,“不怕,颜颜不怕,我就陪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展颜在他温柔的诱.哄之下很快睡着了,她躺在雪白的被褥中,但眼角还挂着泪。由始至终,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谋害她的事是与陆曼芸无关的,可是,展颜是聪明的,既然陆曼芸无罪释放,至少已经证明了她是清白的,只是,她毕竟曾经觊觎过展颜的眼睛,那样的伤痕,刻在展颜心上,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轻易的抹去的,她还需要时间。
那日之后,陆曼芸还是常常来医院,只是,她不在做东西给展颜吃。季维扬将事情的原委都说给了她听,一字不差,原原本本的叙述。他知道陆曼芸会因此而伤心,但是,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继续打扰展颜平静的生活。只要他的颜颜幸福,他不介意伤害任何人。
在季维扬精心的照顾下,展颜很快出院了,约翰逊教授开了一些药给她,并嘱咐她要定期到医院检查。
季维扬开车带她回了山顶别墅,时至五月,园子里的梧桐都发出了新芽,偌大的院子不在是离开时的空空荡荡,而是一片新绿,绿的无端的晃了人眼。
“颜颜,到家了呢。”季维扬将车停在园子里,侧身替她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展颜推门下车,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园子里多了一架秋千。
“怎么想到支秋千了?”展颜不解的问道,但目光却一直萦绕在两棵参天古树的之间的秋千架上,清澈的瞳眸中充满了欣喜。
“上次回大院看到院子里的孩子在玩儿,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在园子里弄了一个。”季维扬自然不会告诉她,约翰逊教授说即便展颜可以出院,但她再也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跑跑跳跳,某种程度上,她失去了一定的自幼与乐趣,所以,季维扬命人在园子里架起了秋千,让她仍可以感受奔跑飞翔的感觉。
“要不要试试?我推你。”季维扬牵起她微凉的小手,走向崭新的秋千架。
展颜坐在秋千上,而季维扬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推着她。他的力道适中,不敢推得太高。
展颜坐在秋千上,双臂轻轻的展开,下巴微扬着,轻阖起眼帘,感受着风声拂过脸颊。她的唇角一直浅浅的扬着,展颜突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两个人在午后的园中玩弄了一阵,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春风入骨,丝毫马虎不得。季维扬将外套披在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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