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不要怕,挽墨指挥着厨房里的婆子打了热水进来,季氏见此,便催着臻璇去收拾。
换了干净的亵衣,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可到底耗不过困意,季氏替臻璇掖了被角,挽墨送她回去了,桃绫才吹了灯。
大年初一一早,李老太太晓得了这事,也是高兴了,与季氏道:“都是大孩子了,我想着要找了时间好好教一教。”
李老太太下了决心,一过完年就开了库房,让秦嬷嬷整了一些旧账册出来,叫了臻璇过去,从看帐开始教起。
“账本上的学问是一定要懂的。”李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道“无论是将来做了媳妇之后当不当家,都不能两眼一抹黑。管了中馈的,自然是要懂这些,不管中馈,自己屋里的帐也要算算明白。这些年我们五房进出的银子都少,容易看,你就先学起来。”
看账本之类的事情,前世并没有人教过她,未出嫁前住在邵家。轮不到她管这些,等嫁了人成了裴二奶奶,三房这边都是周氏在打理,她屋里也没有什么帐好管的。便没有接触过。
这会儿等于就是新学了。
臻璇晓得这事重要,郑重点了头,听着李老太太教。
李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比不上从前,教了一个多时辰就困乏了,只能让臻璇自己看。
每日这么教一个时辰,自学几个时辰,磕磕绊绊地,一个多月之后,也算是掌握了一些皮毛。只是这账目里真真假假的东西,还分辨不出来。
李老太太本来是不着急的,毕竟离及笄还有两年,要学的东西虽然多,但是时间也是足够的。
在五月中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变化。
程家把臻琳和程宗瑜的婚期定下来了,定在了来年的开春三月里,从京城出嫁。
臻琳愣了很久,才问了段氏:“为什么是从京城里出嫁?”
段氏满眼笑意,拉着臻琳的手,道:“明年就是三年期满,都要回京述职,我听你父亲说,有风声说程老爷会留在京城。程家已经托了他相看京中的宅地了。便是到时候还是外放,那宅子就给你们准备着。你从京里嫁,不是正好吗?”
臻琳红着脸许久没说话。
到底是嫁嫡长女,段氏格外挂在心上,与马老太太商议了,在秋天的时候就带着臻琳姐弟进京去。也好把臻德亲自送到裴大老爷身边去管教。
马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又觉得姐妹多一些送嫁,于臻琳而言也是体面,除了段氏身边的几个孩子,还让臻琪也跟着去。
臻琪听了就高兴,曹氏想着在京里的话,北边战事如何能最早晓得,说服了五老爷,咬咬牙也和马老太太提了,要一道进京去。
臻琳来问臻璇,她们姐妹感情最好,她想着要臻璇送一送自己。
臻璇想着李老太太、季氏和臻衡,不敢答应。
李老太太是另一个想法,女孩子家的,多长些见识总归没有坏处,她年幼时也是跟着父亲在任上走过的,去过好多地方,而臻璇从小就养在深闺里,眼界不够,将来是要吃亏的。
李老太太让秦嬷嬷去了一趟庆荣堂,与马老太太说了让段氏带着臻璇去。
这么一来,臻璇一去起码半年,能教导的时间就少了,只能抓紧着这些日子,能教多少是多少了。
家里一下子变得忙碌了起来,段氏怕到了京城再打家具会来不及,便在甬州请了当初给臻珂打过家具的师傅,加班加点地赶工,又去打了几套头面,能准备的先准备起来,余下的到了京城再说。
李老太太想着臻璇要出远门,身边伺候的人手就愈发不够了。
桃绫虽然稳妥,可一样没怎么出过门,挽墨年纪小,不堪重任。
剩下一个挽琴,李老太太看着她姣好的模样,心里总归放心不下。
在这个时候给臻璇挑的丫鬟,将来少不得要跟着嫁过去,挽琴做事太妥当了,反而让她不心安。
看了低头做事的挽琴一眼,李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去请小姐过来,我有话同她说。”
挽琴应了一声,来请臻璇。
等臻璇进了李老太太的屋子,挽琴上了茶之后,李老太太就挥了挥手:“出去伺候吧。”
挽琴一怔,眼底迟疑一闪而过,没有多说什么,福了一福出去了。
李老太太开门见山,问道:“你去京城不能只带挽琴和挽墨,我放心不下。我想着也是时候给你添几个人手了,咱们家的规矩,小姐身边四个一等,四个二等,这还没算上三等和使唤的婆子呢。我原本念着这里事情也少,人多了反而闹腾,可你一天天大了,总不能等你要出阁了再来选丫鬟吧?那时候心急慌忙的,哪里能看个仔细。所以祖母就想,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再买几个。你带几个去京城,剩下的留在这儿让秦嬷嬷管教,将来也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