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臻璇点头应了。
这间书房并不大,不沿街,开着的小窗对着一条小巷,因而比较安静。靠墙立着几个书柜子,一眼望去,似乎全是账册。桌上也放了厚厚一叠账簿,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另一侧是几张八仙椅,应当是夏颐卿会客用的。再后头拿屏风隔开,里头一张软榻,以作休息用。
臻璇在八仙椅上坐下,取下了帷帽。
夏景卿上来问了安:“车把式送去了医馆,我先回府去,再叫一个车把式过来。”
夏颐卿应允。
夏景卿回去了,臻璇细细回想了一番,刚才的事来的突兀,除了吃惊之外,她来不及细想。
叫老祖宗拒了亲事,那王老汉心有闷气无处宣泄,连带着怨起了夏家别的媳妇,尤其是臻璇这个叫老祖宗做了比较,刚刚进门的新媳妇。
也是巧了,玲珑阁外头与夏景卿和他同窗的一番对话,叫王老汉听出了身份,王老汉吃了酒,半醉不醉的,这才闹了起来。
夏颐卿翻完了一册账簿,他抬头去看臻璇,见她眉头轻皱,开口问道:“之前是何事?”
臻璇闻言一愣,复又明白过来,这个书房里怕是只能听见响动,却听不清前头在吵些什么的,便把事情细细说了一边。
臻璇说完,看到夏颐卿抿紧了唇,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担心会连累上夏苏卿,便道:“我想,桃绫说了那么一番话,即便王老汉提起三叔,别人应当不会相信,只当他是为了报复信口开河。”
“我倒不怕他说三弟,就像你说的,有桃绫那些话在,别人未必会信他,只是……”夏颐卿顿了一顿,思索一会又道,“我担心王家不会善罢甘休。”
臻璇暗叹了一口气。
王家已是山穷水尽,不抱什么希望了,突然出现了一个何老太太,那就是一根救命稻草,王家那几乎熄灭的火星一下子就冒了起来。谁知道最后叫老祖宗一盆水给浇个了透,还没高兴几日就又傻了眼,落差太大,也难怪受不了。
可要是不善罢甘休,再折腾下去,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真的就能缠上了夏家,让老祖宗点头接了王小姐进门?
退一万步说,就算了进了门,这个媳妇能在夏家和老祖宗跟前讨到好处?定是人人不喜欢,日子难过的。
夏颐卿看出臻璇想法,解释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靠不上夏家了,叫我们头痛一番也是好的。他是盯着你。”
后头的话夏颐卿没有细说,臻璇也听明白了。
这是在关心她,怕她吃了亏。
脸上不由一红,轻声道:“我倒没什么关系,平日里不出门的。反倒是二爷要当心些。”
夏颐卿应了一声:“好。”
等车把式来了,回府之后先去天一院换了衣服,夫妻两人一块去了听风苑。
夏景卿在里头正与郑老太太和郑氏说着玲珑阁外的事。
郑老太太见了臻璇,赶忙招了招手:“颐卿媳妇快过来,叫祖母看看,可有伤着。”待拉着臻璇的手细看之后,又道,“你那丫鬟是个忠心的,要赏了她。”
桃绫进来谢了赏,郑老太太又问了马老太太的生日宴,听得一切顺利,这才笑眯眯点了头。
夜里躺在床上,臻璇记得郑氏的嘱托,与夏颐卿一一说了:“二爷,四姐姐是不是要提前进京了呢?”
夏颐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臻璇的背,道:“正月里的天气确实是说不准的。到京城的河道会冰封是肯定的,最后一段要提前上岸走陆路。”
“不好安排马车。”
臻璇说完,许久不见夏颐卿出声,她抬头看去,黑暗之中并不清楚,似乎是夏颐卿正闭着眼思索。
又过了一会,夏颐卿才慢悠悠开口道:“要是大伯母愿意,可以跟我们一道走。正月里有不少东西要送进京城去,还是先走官道,到码头换了船,再看情形。夏家在沿路的水岸口子都有车行,会方便很多。”
臻璇没想到夏颐卿回给出这样的法子,半支起身子,问道:“可会不方便?”
“当心受寒。”夏颐卿拉了臻璇一把,“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总归我们也要走,亲戚一道也有个照应。只是要早些定好随行人数,带多少行礼,也好安排好船只马车。”
臻璇点头笑道:“那我改日问一问大伯母。”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