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一些东西。”夏颐卿握住了臻璇的手,十指相交,宽慰道,“那时的我,也就和现在的你一般大。”
臻璇的心一紧,不知怎么的,她倏地觉得心痛,没有抽出被握住的手,反而回握感受他的指节分明。
她想,她能懂那时候夏颐卿的压力。
郑氏只夏颐卿一个儿子,况且夏家又只有嫡长才能管了家族产业管了皇家生意,夏颐卿无路可退,只能顶着压力,一日日做,直到用那些成绩来给自己增加信心。
驰骋商场的生意人,也是一步步坚持下来的。只有迈过去这些磨难,再回头看时,才会恍然已是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了。
而这些往事心境,夏颐卿从未向谁提及,与长辈说,就像是软弱了退缩了,与朋友说,亦不合适,似乎也只能同枕边人去述说。
屋里的丫鬟都已经避了出去,臻璇也顾不上羞涩,慢慢将头靠在夏颐卿肩上。
夏颐卿的那些努力的过往,臻璇没有经历,却也想在他偶尔回忆起的时候,能给一份温暖一份体贴。
“你的胭脂铺子……”
隔了许久,夏颐卿先开口说了话,臻璇转头看他,对上那温柔双眸,脸颊微微染红:“二爷说什么?”
“城里的女人们一般如何买胭脂?”
如何买?
臻璇微怔,知道这是夏颐卿在指点她,她仔细思考起来。
城中女眷买胭脂,路子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大户人家多有长期订购商户的娘子送进去给女眷们挑选,极少有自个儿上街买的,就如她从前在闺中时一样,那些胭脂都是公中份例,姐妹们用的全是一个铺子的东西,铺子出了新玩意送进府里来,周氏那儿管胭脂采买的妈妈会一一分到太太、奶奶、小姐们的手中,若是喜欢了就报上去,自会备好了送来。
穷苦人家的女儿用不起好胭脂,平日里节俭,好不容易攒些碎钱向走街串巷的货郎购买,挽墨没有被卖进来之前帮着家里挑过货担儿,臻璇有听她提起过。
而一些小商小户的女眷又是不同的。她们平日里出入随意些,手上也有些闲钱,看不上货郎的东西,就喜欢上铺子里买些胭脂花露。另有大户人家的丫鬟,除了上头赏下来的,偶尔在出门时也会买一些,执画这一回就想买了送给她的娘和妹妹。
想清楚了这些,臻璇再回想前几次去铺子里的时候,所见到的在选购的娘子姑娘们的打扮,倒都和她的这番想法吻合。
臻璇理了理思路,想这些与夏颐卿说了。
夏颐卿弯了唇角,指着账册说与臻璇听:“你来看,铺子里虽然是好的差的都有,但每月的进货出货,流动得多的,都是价格适中的胭脂。”
臻璇凑过去看,果不其然,铺子里很少进价格高的东西,也几乎卖不动;而便宜的有一些,也能卖一些;出入最多的便是那价格适中的,有几样臻璇认得,上一回去铺子里时张掌柜的拿给她试用过,其中一种桃绫也买过一瓶。
接管了铺子之后,并不需要多调整什么,要根据城里的流行上一些胭脂色,记着这价格的布局,应当还是稳妥的。等罗正安懂了胭脂,后头的事也能水到渠成。
有夏颐卿领路,臻璇踏实了许多,抿唇笑着对夏颐卿道:“谢谢。”
用了午饭,夏颐卿出去了,臻璇回内室小憩,多睡了一会,到了申初被桃绫叫了起来。
臻璇更衣梳头,想着执画与杏绫出门去了,便问:“执画与桃绫回来了没有?可有买到中意的东西?”
桃绫一面替臻璇绾发,一面笑着道:“还未回来哩,定是难得出一次门,舍不得早早回来呢。”
臻璇闻言也笑了。
厨房里送了甜汤,桃绫盛了一碗给臻璇,臻璇见还有不少,笑着道:“陪我一块用些。”
桃绫伺候臻璇多年,陪着一道吃喝的时候也不少,便不推辞,坐了半把椅子。
正评说着这甜汤口味,突然院子里传来吵闹声音。
臻璇侧耳听着,还未分辨清楚,就见杏绫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桃绫赶忙起身,瞪着杏绫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亏得二爷不在。”
杏绫是后头提拔上来的,跟着桃绫与挽琴做事,自是不敢与她们比高低,平日做错了什么,挨训也是有的。见桃绫不满,她苦着脸急急道:“奶奶,桃绫姐姐,奴婢是拦不住执画姑娘了,姑娘寻贺妈妈说理去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