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便是其中矛盾。
温姨娘对着郑老太太和郑氏说不出口,只能与臻璇说,她是希望臻璇在郑老太太下决定前周旋一番,还是想她能去劝一劝夏湖卿?
这两个人,又各自是谁?
臻璇没有催促,只是抬颚示意执棋,执棋会意退了出去。臻璇等着温姨娘继续说明。
“我也是前阵子才听到些风声,原来在去年老太太做寿的时候,随驾的慧昭仪就很喜欢四小姐。”
一听到慧昭仪这三个字,臻璇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没有见过慧昭仪,但这个人,是臻琳的婆母,七皇子的母妃。
温姨娘又开口道:“不久之前,我在听风苑时听到了老太太和太太说话,是京中定远侯府中。定远侯祖上是打过仗的,可自从受了这世袭的封号,就渐渐远离了军权,在京中做了个闲散公侯。世袭到了这一代,又有了雄起的心思,就因为听说慧昭仪夸过我们四小姐,老侯爷想让长孙纳了四小姐。谁知叫慧昭仪知道了,说四小姐是老太太亲孙女,等出阁的时候,她定要添妆的。”
臻璇拧眉。
温姨娘说的是“纳”,婚姻之事,说法自有成规,采纳之礼虽说指的是大婚,但甬州人口里,“娶”是娶妻,“纳”就是纳妾。
一个是世袭的定远侯长孙,一个是甬州皇商之家的庶出小姐,做一个妾并不委屈,但慧昭仪说的话却是叫人忍不住要思索一番。
慧昭仪会知道这些流言,自然是定远侯让人传到宫里去的,为的是试一试慧昭仪和七皇子的反应,他们接受不接受定远侯府的示好。
但慧昭仪的反应显然是出乎了意料的,她竟然说四小姐是郑老太太的亲孙女,她要添妆。
定远侯敢让慧昭仪在孙儿纳妾的时候给一个妾添妆?那他到时候去哪儿找一个身份匹敌的嫡孙媳妇回来?
妾有皇家添妆,妻却没有,这像话吗?还是到时候叫其他宫妃再添一个妆?找皇贵妃?找皇后?那这嫡孙媳妇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出身了呀。
退一万步说,便是求来了又如何?定远侯是要亲近七皇子和惠昭仪,这么做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定远侯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叫惠昭仪将了一军,这桩亲事卡在这里,算不上顺利。
臻璇看向面色凝重的温姨娘,道:“定远侯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温姨娘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臻璇已经听懂了其中结症。她吸了一口气,道:“听老太太的推测,可能会求亲。再等个十来天就晓得了。”
说是推测,但若是没有八成肯定,郑老太太也不会与郑氏商量,而落在温姨娘耳朵里,要不是听明白了郑老太太和郑氏的认真应对,也不会就因为几句流言就来跟臻璇说。
若无意外,定远侯府怕是真的会请了媒人,来甬州提亲。
臻璇转头看向窗外,细雨沙沙,水汽模糊了景致,天一院的屋檐也融入了这一片雨景之中。
她不由轻叹,这个夏家,富是真的富的,可贵呢?
夏家没有一点儿功名,只一样拥立之功,郑老太太作为与皇上一母同胞的怀安王爷的乳母,顶了保重顺贤郡夫人的封号,也就是让过世的夏大老太爷有了一个郡王的名号,不世袭罔替,不降等以袭,这个封号大老爷儒辞沾不到,夏颐卿也沾不到。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夏家,成了香饽饽了。
等定远侯的媒人上门,郑老太太和郑氏会不会点头?
臻璇抬手按了按眉心,又问温姨娘:“刚才姨娘说,四妹妹心中也有想法?”
温姨娘的笑容里夹杂了几分尴尬,只是她今日来就不打算有什么隐瞒,低声开口道:“二奶奶也别误会了四小姐。是郑氏族中的一个哥儿。从前跟着族中来甬州给老太太磕过头,也就来过两三次吧。我记得他比四小姐长上一岁,跟着族中念书的,功课不错。四小姐与他打过几次照面。”
郑氏族中男儿会是什么样子,臻璇多少能猜测上几分。
书香世家,又出过不少朝中重臣,郑家规矩不轻,家中子弟举手投足自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也有身为郑家人的自傲自敛,不张扬却自有神采。
若再有一副好皮相,怎能不叫闺中女子怦然呢?
仅仅数面,就叫人惦记了,长辈们口中关于他的只言片语,落在耳朵里,也能勾勒成一副画,画中的人一点点生动了起来。
那个郑家子弟对夏湖卿来说,并不熟悉,却又很熟悉,这般小女儿的朦胧心思,浅藏心田。
每个人心中,都曾会有过的一段女儿梦,美好得让人心暖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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