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齐军在栾鞅的催促下,不顾骚扰的鲁军,奋力赶了三十里路。三十里在春秋时代称为“一舍”,春秋人赶路,每三十里要歇宿一晚,故此将三十里称为“一舍”。
当天夜里,栾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逃亡的同伴祝贺说:“幸运啊,鲁国军队虽然没跟我们战斗,但有他们在旁边盯着,齐国军队总是心不在焉,幸好我们今天完成了行军任务。”
智起嘴唇蠕动,中行喜见到这种情景,催促说:“智起,你智氏跟赵武比较熟,有什么话你快说。”
智起开口了:“赵武子接近我们了,我已经嗅到了他的味道,这三十里,沿途的城邦全已经放弃了,水井都被填死,粮草被焚烧一空,作为燃烧的烟柱指明我们行进的方向,如此狠心决断,一定出自于赵武子的命令,没错,只有他那个狠人才会下如此疯狂的命令。而我们距离邾国还有七舍的路程。”
栾鞅想了想,安慰说:“近了,还有七天,二十万大军如果连七天都坚持不住,齐国人也太逊了。”
稍停,栾鞅问:“州绰哪里去了?”
中行喜回答:“齐国国君把他叫在身边,让他贴身护卫——哼,齐国人虽然自大,虽然好夸耀自己的勇气,但真正打起仗来,齐国国君还是信任我晋国的勇士。”
智起仰天长叹:“我们还算是晋国的勇士吗?”
众人无言以对。
次日凌晨,齐军照旧在鸡鸣时刻开始埋锅做饭,吃饱喝足后,齐军不顾旁边的鲁国人,保持着严整的队列,奋勇朝邾国方向——逃窜。
正午时分,齐庄公坐在战车上得意洋洋,他反问左右:“赵武子追不上来了吧,这一天天过去,每过一天我们离邾国更近,等到了邾国,一切就好了,在邾国,执政崔杼还带领一支齐国军队在战斗,我们两支军队合并在一起,赵武子敢来侵犯吗?”
话音刚落,齐庄公的战马惊慌起来,御戎好不容易安抚了战马,然而,惊慌似乎在传染,整个齐军的战马接二连三的嘶鸣起来,齐庄公被跳动的战车晃倒,他坐在车厢上,正准备张嘴喊叫,却奇怪的发现,车轮旁边的小石子仿佛有了生命一样,上下跳动。
大地在颤抖。
战马不停的嘶叫,栾鞅张嘴说了句什么,几名晋国逃亡大夫也共同张嘴喊了句什么,他们的喊声淹没在一片马嘶声中。
稍停,齐国军人终于安抚好了战马,但战马虽然不嘶叫了,它们却不停的刨着马蹄,情绪很不安,这时,路面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小石子不停的往低洼处滚动,齐庄公转身问栾鞅:“你刚才说什么?”
栾鞅苦笑了一下,回答:“赵武子到了!”
远处,一道笔直的尘柱升起,紧接着,这道尘柱蔓延,仿佛平地中刮起了龙卷风,将尘土飞扬到空中,尘柱越来越大,不久,从尘柱中跃出一个个骑兵,在齐军目瞪口呆中,栾鞅苦笑了一下:“走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