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帅气的二十来岁的藏族小伙子。虽然肤色黑了点,但是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五官轮廓生得特别好,有点阿拉伯人种的感觉,高鼻深目,头发还是自来卷,特别乌黑蓬松。
这人看上去是很精神,也很热情。但他说的话,蒲英完全听不懂啊。
她只好抱歉地一笑,摇着头表示不明白。
不料那人却几步跑过来,加在蒲英身前的位子。他和大家转的方向相反,却面向蒲英,一边随意地跳着舞,一边继续说着话。
蒲英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解释:“对不起,我是内地来的,不会说藏语!”
小伙子一愣,马上又灿烂地笑起来,还用很不流利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说:“你……是……汉人?看……不出……来!”
不只是听阿嬷的赞扬,蒲英自己也知道,她的皮肤还不错,起码在高原上的藏女中难逢敌手了。而且,她自觉自己的气质也和藏女完全不同。
但这个小伙子竟然没有看出来,真是眼大无神啊!
另外,他这一口糟糕的汉话实在难以沟通交流,蒲英没有继续跳舞的心情了,便礼貌地点点头说:“不好意思,我跳累了,要走了!再见啊!”
但那小伙子却身子一闪,挡在她前面,“你……别……走,我……喜欢……你!”
蒲英吓了一跳,不由握紧了藏在长袖里的双拳,警惕地看着他。
小伙子不仅又高又帅,皮肤也没有太粗糙的感觉,藏服的料子也很华贵,外袍上还镶着水貂皮,胸前也挂着带金牌的项链,手上戴着宝石戒指,腰上配的藏刀也是价值不菲的样子,一看就是非常有钱的藏民。
原来是藏民中的高富帅啊!可惜,蒲英消受不起。
但她不愿口出恶语,便试探着往旁边闪开两步,但那个小伙子也跟着移动脚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圈子里的其他人都不跳舞了,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几名年轻人,一看就是高富帅小伙子的同伴,竟然分散在蒲英四周,将她团团围住了。
虽然有些不快,蒲英也没有特别慌张,原因是她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很放松,高富帅们也不太像有恶意,虽然拦着她,但距离她都还有一两个身位的距离。
她索性就站在那儿,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料,那小伙子张口就唱上了,边唱边在她身前跳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锅庄舞了,是一种很奔放的舞蹈。只见他不时腾跃起来,双臂也做着像雄鹰展翅一样的动作。
蒲英这回信了一句话,藏人是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
只看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伙子就知道了。他的歌声高亢热烈,简直就是响遏行云了;舞蹈水平也不亚于专业舞蹈队,那一个个腾空动作,跳起来足有大半个人高,显得特别奔放而刚劲。
可惜,蒲英一来听不懂,二来被他挡住了去路,更是无心欣赏了。怎奈她左转右转的,都有人伸手虚拦一下,让她不得不止步。
硬冲吗?
蒲英还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四下里打望,想找到苗苗和佳佳。她们就算帮不了自己,把阿嬷找来也好啊。
偏偏关键时刻,竟然看不到这两个家伙。
蒲英不禁有点心浮气躁了。
那个小伙子似乎看出她的不高兴,也不唱不跳了,右手按在左胸口,像西方绅士那样对她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说道:“你别怕,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
蒲英皱着眉头说:“做朋友有你这样,堵着人,不让人走的吗?”百晓生网不跳字。
小伙子忙退开一步,“我……不是……”
蒲英见是个机会,双手提起快垂到脚面的裙袍,就往斜刺里跑。
不料,那小伙子的腿长,一下子又拦住了她,而且这次竟然抱住了蒲英。
蒲英一生气,也顾不得不想惹事的初衷了,抬起脚就狠狠地跺了高富帅的脚面一下。
其实,那个小伙子已经说着“sorry”并松开了手。奈何蒲英的动作也太快了,他松开的手正好用来抱着受伤的脚,并向后跳开了几步。
蒲英的动作都是不假思索之下做出的,一脚跺地,另一脚紧跟着又要抬起来去踹他的肚子。
正在这时,一阵銮铃声响过,一匹白马“唰——”的一下飞奔过来,挡在了那小伙子面前。
蒲英见状,脚上也就收了力道,踢向了空气。也亏得她的神经反射比较快,不然把马惊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马上的人迅速跳下了马,隔着马身问:“没事吧?百晓生网不少字”
竟然是冯副队长!
而且,又有一匹黑马也紧跟着跑了过来,马上的人正是阿哥。
蒲英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对着冯垚摇摇头:“没事!”
冯垚点点头,很快又转过去,对着那个藏族小伙子也叽里咕噜地说起了藏语,阿哥在旁边偶尔帮腔几声。
蒲英昨天并没听到冯垚讲藏语,当然有点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了。冯参谋能来打前站,应该不只是凭着他和阿哥的交情,会一点藏语自然更是个有利条件。
有领导出面,还有地头蛇阿哥当后盾,蒲英便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她从白马身后绕了过去,在冯垚身边站住。
对面那个高富帅的身边也聚集着他的同伴们,有的似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伙子却不停摇头,似乎还有点不甘心。
他看见蒲英闪了出来,又用手指向她,对冯垚说了句什么。
冯垚侧过身,看着蒲英笑了笑,低声说道:“放松一点,我抱你上马。”
蒲英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也没有异动。
冯垚揽住她的“粗腰”(围了一圈藏服外袍的上衣,自然变粗了),一下就把她抱到了白马背上,还帮她整理裙子,好让她把一条腿跨过去,在马背上坐稳了。
蒲英还是头一次骑马,新鲜感自然是有的。她好奇地轻轻抚摸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嘴角也忍不住挂上了浅笑。
冯垚稳稳地抓好缰绳,又回头对那藏族青年说了些什么。
那个小伙子的眼神似乎有点失落,而且发现蒲英也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终于死心了。
他伸出双手,对冯垚竖起两个大拇指,说了句“扎西德勒彭松措”,就和伙伴们走了。
蒲英听到了最后一句,知道是祝福的意思,不解这个愣头青怎么就这么好风度地走了。
见看他们走远了,周围人群也都散了,她便问:“冯队长,你刚才说他说了些什么啊?”
冯垚不答,只是含笑打量了蒲英半天,才摇着头对阿哥说:“阿嬷也太喜欢小丫头们了,看把她打扮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怪不得人家会以为她是什么贵族后裔家的小姐呢!”
阿哥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蒲英,不过他只是呵呵呵地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蒲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穿上这身盛装后,确实俊俏了几分,但也不至于就基因突变成了大美女。
她问:“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没品位啊?”
冯垚的剑眉一扬:“没品位?你可小看了人家。”
阿哥也插话说:“那个小伙子说他祖上是山南的贵族,自己也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硕士,来这儿走亲戚的。”
“哦,是吗?那行事怎么这么二啊?”蒲英皱眉。
冯垚忍着笑说;“他和我说,从没看到像你这么清纯的藏族妹子,你就是他心中的卓玛拉。所以,你不该说他二,人家明明是‘一’,一见钟情啊!”
“冯队,你笑话我?”蒲英挑眉。
“没有没有。”说是没有,冯垚的嘴角却翘得更高。
蒲英正不知如何发作,阿哥却在一旁认真地说;“***,你别不信!你这种小脸型,在我们这里就认为是很好看的,而且你的皮肤还那么好,难怪那个小伙子会喜欢上你了。”
“……”蒲英无语了一会儿,随即决定不理他们的取笑,又问:“那你是怎么把那个高富帅打发走的?”
“高富帅?”冯垚笑了笑,“嗯,他还挺难缠的,非要追求你。我只好说我是你哥,你还太小,家里不准你谈恋爱。”
“就这样?他就信了?”
“对啊。他们藏人很重视家庭,婚姻之事由家里做主,很平常的。”
“哦。”蒲英想想有理,也就不问了。
冯垚拉着缰绳说:“苗苗和佳佳呢?怎么没见?”
“不知道啊。”
“阿嬷在哪儿?是不是在卫生局的帐篷里?”
“是啊。”
“那我们先过去吧。”
“我下来走路吧?百晓生网不少字”蒲英觉得自己骑马,让领导牵马可不太妥当。
“没事,就几步路。”
冯垚却示意她坐好。蒲英其实也想多体验体验骑马的感觉,便不再推辞。
但她又说:“能不能让我自己拿着缰绳,放开了骑一会儿啊?”
“不行。”
“为什么啊?我看这马好像挺温顺的啊?”
“我可不是怕你摔了,我是怕你脖子上的项链会不小心掉了。”冯垚见蒲英还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便正色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脖子上的一个珠子,就值几十万!一串,就值几百万!这种项链珠子市面上几乎没有卖的,都是家传好多代的古董。所以我刚才说,阿嬷太喜欢你们了!”
“啊?!不会吧!”
蒲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胸前这串项链。
她其实原先还觉得这项链太大了,样式太野蛮,一点不精巧呢。哪儿想得到,这粗粗笨笨的项链,竟这么有来头?也难怪那个高富帅会以为自己是藏家的贵族小姐了。
她忙要取下项链,却被冯垚止住了:“哎,阿嬷都给你们戴上了,你们就好好戴着吧!放心,这东西只是借你们戴着玩的,不会真给你们的。”
“那就好。”蒲英发自内心的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人敢送,她还不敢收呢。
三个人很快回到帐篷,原来苗苗和佳佳两个人早就回来,正躺在藏床上喝着酸奶休息呢。
蒲英这个气啊,上前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子:“你们走,也不叫我一声!没义气的家伙!”
那两人连连喊屈:“喊了啊!我们老远地叫你,可你没反应,还跳得挺欢的咧。我们想,你体力好,没有高原反应嘛。我们没法和你比,只好先回来休息了。”
蒲英想,大概是场上的音乐太嘈杂,自己没听见吧,也只好放过了她俩。那两人也赶紧把自己刚才的艺术收获,拿来给她献宝。
她们三个是没事了,阿哥却将冯垚拉到帐篷角落的一张桌子边,名义上是在等饭菜,实则暗中拷问他。
“冯老弟,你刚才说什么阿哥阿妹的关系?你不实在啊!为什么不和***说实话?”
“这个嘛,刚才就是为了打发那个人,才那么随口一说的。没有告诉她,是怕她觉得不好意思嘛。你知道,我们汉人女孩,是比较害羞的。”
“是吗?你真是随口一说?”
冯垚正色地说:“阿哥,我是把她当***一样,你想哪儿去了?”
“哦,呵呵呵……那就是我想多了!不过,冯老弟,你们的这三个兵妹妹,我还就看得起这一个。”
“为什么?”
“她有点像我们藏人,身上有股子韧劲,什么艰苦都难不倒的那种韧劲。”
冯垚默默点头,侧目向那边的女兵们看过去。
只见蒲英和苗苗、佳佳挤在一个相机前,似乎看里面的相片回放。
冯垚发现,在蒲英自己都不知道、也没有设防的时候,她的笑容其实很单纯美好。就像是璞玉一样,自有一种待人赏识的光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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