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狴永生目光一闪,随即面上浮现出满意之色,点头道:“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性。年轻人以好高骛远为多,少见踏足于实地的。你既然占据了神兽之名,当不能辜负了这个名字的分量。玲珑将你的想法告诉了我,看来你近些天来,对我们天龙一族已经有所了解,你可知道,我天龙一族从不接纳外人?”
秦刺点头道:“我听狴姑娘说起过。”
狴永生故意沉下脸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生出如此想法,莫非举得我天龙一族的规矩不是规矩,可以随意破坏的?”
秦刺心里一哂,他既然已经摸清楚了情况,自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被拒绝,就算他不提,天龙一族也会主动提出来。所以对于狴永生这般装模作样的叱问,自然觉得好笑。
“狴族长不要误会,我从没有玷污贵族规矩的想法,只是连续几日参观了贵族的人文环境,心中颇为羡慕这修行得道的生活方式,所以便萌生了这般想法。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狴族长不要见怪。”
秦刺一脸平静的说道,这份淡定的功夫,让在场的诸位长老也颇觉得不可思议,族长沉下脸的时候,那股威仪不是谁都能把持住心态的,但这个年轻人却能做到不动不摇面不改色,果然不愧是天生结婴体。
狴永生见自己刻意释放的威严,居然撼动不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惊奇的同时,也生出了几分爱惜之情。毕竟这样一个年轻人,哪怕不是天生结婴体,光是这份心态,就足以叫人欣赏了。
“真要是见怪,我也不会把你叫来了,直接赶你离开此地,何须如此多言。”狴永生面色渐渐放缓了下来,随即状似无意的说道:“麒麟,你随玲珑的这些时日,想必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了吧?”
秦刺坦然道:“知道一点,据玲珑姑娘说,我和她一样,都是天生结婴体。”
狴永生点点头道:“不错,天生结婴体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体质,我甚至可以告诉你,这样的体质,在我们修行炼气的人当中,数千年也不见得能出现一个。而你能有这样的造化,确实福泽深厚。”
秦刺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这狴永生如此坦白,怕也是知道自己真个炼气之后,定然会明白这天生结婴体的重要性,此时据实以告,反倒显得坦荡高洁,也免了自己日后得知事情,产生异心。
知道了对方的心态,秦刺自然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便开口道:“资质虽然天成,却也需要契机来触动,我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世背景乃至姓名,但是我知道,拥有这样的资质,却浑浑噩噩的达到这般年纪,实则有与没有并无区别。
若非巧遇贵族的百族叔和狴姑娘搭救,并将我带来此地,我又怎会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般福泽。不论是救命之恩,还是提点之情,在下都没齿难忘,欲加盟贵族修行也是不愿意浪费自己这份天赐的资质,更想报答诸位的恩情。”
狴永生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一抹笑容,看那神情,分明就是对秦刺这番话满意至极。他点点头,目光转向列坐的长老们说道:“麒麟虽非我天龙族人,但资质天成,便是良才美玉都难以比肩,更难得赤子心诚,确实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我们天龙一族虽然从不接纳外人,但麒麟与我天龙一族缘分深种,我觉得,可以在规矩之外,破例让其加入到我们天龙一族修行。诸位长老觉得意下如何?”
猊长老本身对秦刺就颇为爱护,闻听狴永生此言,便抢先开口道:“我没有任何意见,麒麟这小伙子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因为规矩而错过了人才,那就是不是在维护规矩,而是在固步自封,这是要不得的。所以,我完全同意麒麟加入到我天龙一族修行。”
猊长老一表态,其他的列为长老纷纷跟着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早在秦刺到来之前,狴永生就已经和诸位长老商量过,对于天生结婴体这样的人才,没有那个长老愿意放过,自然都是一致同意秦刺的加入,现在这表决的态度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狴永生见状,点头道:“好,既然诸位长老都没有意见,那么麒麟入族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说着,又转头朝秦刺说道:“麒麟,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就为你举行入族仪式,往后,你就是我天龙一脉的族人,你当把握好这次机会,努力修行,切记不可做有悖于族内名誉利益之事。否则,我天龙一族的族规可不是随便就能破例的。”
秦刺面上淡然一笑,没有诸人想象中的那种激动,平静的说道:“多谢狴族长的厚爱,我自当我加倍努力。”
随后,秦刺便退出了龙王殿。
待秦刺的身形消失以后,狴永生缓缓的闭上双目,似在养神,但口中却问道:“诸位长老,对这个年轻人可有什么异议之处?”
这话问的有点古怪。
按道理来说,都已经一致表决同意秦刺入族了,现在再问这样的问题,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实则不然。
秦刺的身份背景一概不详,这就会引出两种结果,其一背景空白,可以信任重用。其二就是背景不详,难定其心,当斟酌谨慎。
而对于天龙一族这样的炼气大族来说,接纳一个背景完全不详的人,谨慎是非常必要,也是不可避免的。就算秦刺是天生结婴体,但毕竟来历不明,如果其心叵测,那对天龙一族来说,难免是个祸害。
所以天龙一族在面对秦刺的问题时,一方面肯定其不凡体质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以防出现偏差。
而狴永生在一开始忽软忽硬忽缓忽急的谈话风格,实际上也是一种试探。
“我看,这个年轻人不错。无论是言行举止都透着正派,俗话说相由心生,若真是叵测之人,在我们八位长老和族长的审查下,也不可能一丝破绽不漏。所以,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没有问题。”坐在左边第二位的一个留着金黄色胡子的光头老汉,捏着胡须点点头说道。
右派第三位的一个中年美妇接口道:“不错是不错,但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性子似乎有些太过淡定了,这样的淡定出现在一个阅历丰富久经阵仗的长者身上,我不会觉得奇怪,但他分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是个失忆之人,怎么会有这般淡定的心态,除非他早就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见识过很多大场面,或者他的失忆根本就是伪装的。”
狴永生眉头一皱,睁开眼道:“淡定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是人的心性,虽然跟成长的环境有关,但也带有很大的天性在其中,一个年轻人能有此淡定的心态是个相当难得的事情。”
中年美妇见族长话里意思分明就是赤果果的维护那个年轻人,就住口不言了。
其实,狴永生还真不是完全为了维护秦刺,只是这中年美妇提出的想法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原因就在于,他也是个自小就性情淡定之人,拿这样的话攻击秦刺,狴永生自然也觉得连带到了自己,自然是要出言维护一下秦刺,实则也是在维护自己。
“我同意族长的话。”猊长老话了,她原本就颇为喜欢秦刺这个小伙子,说话间处处维护对方,现在自然也不会例外。接着狴永生的话头,就开口道:“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貔长老的怀疑,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中年美妇闻言,粉脸一寒,冷冷的一哼道:“哦,那我倒是想听听猊长老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