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大结局

    在这一刻，陈默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又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萧宇，眼中满是不解。而此刻的萧宇，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萧宇也微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呢？”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为了表示对你们的尊重，我仍旧要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就是卫道者，那个执行补全计划，创造了你，并且让代言者陈默诞生在地球之上而不是蜥蜴人文明之中，然后和你相爱的卫道者。”

    “哦，你好，我是萧宇。”萧宇也笑着说道。然后萧宇就牵着陈默，踏着虚空，向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走去。卫道者就在前方带着路，一路指引着萧宇和陈默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有着浓厚地球时代建造风格的小客厅之中。

    在这道路之上，卫道者始终没有回头看萧宇和陈默。似乎他知道陈默和萧宇一定会跟随着他来到这里，并且不会在半路对他发动攻击。

    “要喝一点什么吗？”卫道者拿起了一瓶似乎是酒的东西，对着陈默和萧宇询问道。还没等萧宇回答，他就自顾自的给萧宇倒上了一杯，却没有给陈默倒。似乎他知道萧宇一定会接受他的邀请喝上一杯，而陈默会选择拒绝。

    陈默有些担忧的看着萧宇，萧宇却松开了陈默的手，端起酒杯和卫道者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萧宇赞叹道：“不错，好酒。这要比我一个朋友耗费了几万年时间才收集到，然后储存了七百万年时间的酒还要好喝。”

    “远来不易，一杯淡酒洗一洗风尘也是好的。”卫道者说道。

    萧宇站了起来，慢慢的在这个小客厅之中踱着步子，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装饰，片刻之后，萧宇张开了嘴巴，想问一个问题。

    却没有想到，萧宇还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卫道者就提前回答道：“这里不是我们最终一战的战场。”

    萧宇愕然，脑海之中又冒出了一个问题，然后同样在还没有将这个问题说出口的同时，卫道者就回答道：“哪里都不会是我们最终一战的战场。”

    不等萧宇说话，卫道者又回答道：“不为什么。最终一战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你我之间，不需要一场战争来宣告谁胜谁负。因为结果已经揭晓了。”

    卫道者说道：“好吧，我让你说。”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卫道者似乎可以察觉到萧宇脑海之中的任何一个想法。

    萧宇沉默片刻，说道：“既然没有最终一战……那么，到底是你来补全我，还是我来补全你？你我之间，谁才会有资格获取到最终问题的答案？”

    卫道者笑了起来：“我说过，答案已经揭晓了。我不需要你来补全我，你也不需要我去补全你。因为，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我补全完毕了，此刻的我，已经有了获取到最终问题答案的资格。而除非我允许，你，永远也不会有得到最终问题答案的资格。”

    “你想攻击我，在你脑海之中，这一瞬间闪过了三十万零四千六百七十二个念头，你在计算此刻应该如何攻击我以及我可能的反应。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对我的攻击也不会有任何用处。所以，保持安静，请安静。”卫道者说道。

    萧宇紧握着的拳头便松开了。萧宇的眼睛里面满是疑惑和不解。

    “我什么时候补全了你？”萧宇问道。

    “从你和陈默出现在这宫殿之前的那一刻起。”卫道者回答道。

    “为什么？”萧宇问道。

    “因为……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卫道者叹息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世间最难了解的人，不是你的生死仇人，也不是你的最好朋友，而是你自己。”

    卫道者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萧宇，说道：“我在很久以前便拥有了无限的计算力，我占据了秩序之源，我掌握了规则，可我发现，我始终没有办法完全知道这宇宙之中的一切。注意，我所说的一切，不仅包括宇宙的过去，现在，还包括宇宙的未来。我要这宇宙在未来的任何变化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不仅要全知，我还要全能。”

    “原来我的推断没有错误，你就是拉普拉斯妖。”萧宇说道。

    “不，我还不是拉普拉斯妖，至少，在我掌握终极问题的答案之前，我仅仅只能算作是不完全的拉普拉斯妖。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在这一瞬间之中，宇宙之中任何微观粒子的位置和速度以及运转方向，我知道这宇宙之中所有的物理规则，我几乎知道一切。按照常理来说，知道了这些，也就可以知道宇宙在未来任何一个时间点的任何状态。可我发现，我无法做到。你知道为什么么？”

    没有等萧宇回答，卫道者就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因为……这世间，最难了解的人，是自己啊。”

    卫道者叹息着说道：“智慧生物也是微观粒子的组合体，它们的任何一个想法，任何一个念头都可以被我得知，可是，我不够了解我自己。正是因为这样，我就是这个宇宙之中最大的一个变数。而根据混沌理论，任何初始的微小变量，在经过足够长的时间以后，都可以产生足以影响到全宇宙的变化。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在片刻之后会做什么，所以，就算我掌握了这宇宙之中的一切，我也无法知道这宇宙的未来。”

    “所以就有了补全计划。”卫道者说道，“我创造了另一个我，也就是你，我创造了银河系，创造了太阳系，创造了地球，让生命在地球之上繁衍，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让你和陈默出现在地球之上，然后我引爆了地球逼迫你踏入宇宙之旅……这一切，都是为了观察另一个和我完全相同的我，在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和抉择，以此来帮助我更加完全的了解我自己，掌握我自己。所以我不会对你的任何行为进行任何的干涉。而又因为补全计划注定会遭到阻拦，我又无法出面，所以代言者陈默才会诞生在你身边。我在借助代言者陈默保护你平安成长。”

    “这就是补全计划的全部内容了。”卫道者摊了摊手，说道：“所以，在你最终选择来到这宫殿门前的时候，补全计划就已经成功结束了，哦，或许可以这样说，就算你最终选择不来到这里，补全计划还是会成功。因为这是你的最后一个选择，我不在乎你会选择哪一个选项，我只想知道，你最终会选择哪一个。只要有选择，我就会明白，补全计划就会成功。所以不会有最后一战，所以不会有是你来补全我，还是我来补全你的问题。”

    “原来不仅萧宇是棋子，原来我，反叛者，幽暗之皇，机械文明集团等等所有人都是棋子，所有人都是你补全计划的一部分，你算计了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陈默猛地站了起来，用一种幽幽的语调说着。

    萧宇默然。萧宇想起了反叛者阵营最后一名幸存者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萧宇，我们在地狱之中等你。”

    萧宇想起了反叛者阵营轮值主席对自己说过的话。

    “无论你如何强大，你都不可能是卫道者额对手。你的存在是这宇宙之中最大的错误，你应该死去，只有你死了，补全计划才可能被破坏。”

    “我们不知道补全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我们知道，一旦卫道者的补全计划执行成功，宇宙之中所有智慧生物都将生不如死。我们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想法都会被卫道者掌握，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提线木偶。”

    卫道者将全知全能。而卫道者全知全能了，宇宙之中的所有智慧生物便都会成为提线木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因果关系。

    萧宇说道：“那么现在的你，已经掌握到这宇宙的未来了么？现在的你，不仅知道这宇宙之中的一切，通过补全计划，你也彻底了解了自己。这宇宙对你来说，已经不再有未知存在。你已经可以了解到我的每一个念头和想法，现在的我，大概也只是你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

    “抱歉，还没有。”卫道者说道，“我已经彻底了解了我自己，了解了这个宇宙，但我仍旧没有掌握这个宇宙的未来。那要等我得到了终极问题的答案之后才可以做到。不过这很快了，萧宇，你看。”

    卫道者伸出了手，指向了这个小客厅的屋顶，那一具散发着幽幽白色光芒的吊灯上。卫道者没有任何动作，那具吊灯便熄灭了，有一个黑色的颗粒从上面飘下，落入到了卫道者的手中。

    这个黑色颗粒似乎无限小，但又好像无限重。从它上面不断地有一种莫名幽幽的意味传达出来。

    “这就是秩序之源的奇点。”卫道者说道，“彻底了解了宇宙和自己之后，就可以通过它得到终极问题的答案。而得到了终极问题的答案，就可以完全掌握这个宇宙，知道宇宙的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一切。现在，是时候了。”

    萧宇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萧宇不想自己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想法都被人知道，都被人掌控，萧宇不想去做一个提线木偶，按照被安排好的命运继续存在下去。萧宇不想，这宇宙之中的任何一名智慧生物都不会希望这样。但是萧宇仍旧没有动。因为此刻的萧宇动不了。因为卫道者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或许是对萧宇的了解，又或者是对这个宇宙的了解，卫道者已经完全禁锢了萧宇。

    萧宇心中完全绝望。萧宇终于知道，反叛者阵营为什么会说，无论自己成长到哪个地步，自己都不会是卫道者的对手了。因为卫道者是另一个自己，自己的成长过程，就是卫道者的补全过程。卫道者只可能比自己更强大，知道的更多，掌握的更多。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秩序之源是三维大宇宙的中心。而奇点，是秩序之源的中心。现在，奇点就在卫道者的手中。卫道者淡淡的笑着，淡淡的看着萧宇。在卫道者手掌和奇点之间，似乎有某些玄奥的信息正在流通着。

    但是卫道者脸上的笑容正在快速的消逝着，最终完全平静了下来。卫道者拿开了手掌，那个黑色的奇点则仍旧悬浮在这空间之中。卫道者走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去，拿起酒杯倒上了酒，然后一饮而尽，脸上仍旧没有表情。

    “你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宇宙之中的一切，你知道这宇宙的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信息，任何时间段，哪怕是一万亿年时间之后一颗微观粒子的位置你都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终极问题的答案，知道了这宇宙从何而来，为何而存在，知道了这宇宙的意义，生命的意义，你全都知道了对不对？”萧宇问道。

    “是的，我全都知道了。”卫道者点了点头：“从此刻开始，这宇宙之中，我无所不知。正因为我无所不知，所以我无所不能。”

    “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终极问题的答案。”萧宇颤抖着说道：“我已经不可能和你抗衡，就算我知道了终极问题的答案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此刻的萧宇，就像是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到了萧宇这种地步，宇宙之中的一切，虽然不能说无所不知，但不知道的毕竟有限，而且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宇宙之中的一切都无法再引起萧宇的兴趣，唯独有一样东西，萧宇付出任何代价都想知道。

    那就是……终极问题的答案。萧宇无限的渴望知道这宇宙到底从何而来，规则从何而来，无限的渴望知道这宇宙的意义……

    “可以啊。”卫道者似乎无所谓的说着，“秩序之源的奇点就在哪里，以你此刻的知识量和实力，再加上我的允许，你也完全可以通过它知道终极问题的答案。去吧，我不会阻拦你。”

    这对于萧宇来说是最大的诱惑。数百万千万年的追求，从萧宇开始认识第一个字，接触到第一道公式，开始进行第一次计算，第一次将目光投向这无穷宇宙开始，萧宇就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萧宇等这一天几乎要等到发疯。而现在，这最终的机会就摆在萧宇面前，只要萧宇伸出手，将手放到这秩序之源的奇点之上，萧宇就将知道一切。

    卫道者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一点波动。

    萧宇的身体晃了一晃，片刻之后就到达了奇点的旁边。萧宇伸出手，没有丝毫迟疑的就摸向了奇点。可是，就在萧宇的手掌距离奇点仅仅只有不足一厘米的距离之后，萧宇的手掌停下了。萧宇的目光很复杂，其中蕴含了许多东西，有渴望，有矛盾，也有挣扎。

    萧宇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离开了奇点。

    “果然啊。”卫道者叹息了一下，“未来果然是不可以被改变的么？就算是掌握终极问题答案这样巨大的诱惑，都无法将注定好的未来打破……无趣，真是无趣。”

    卫道者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萧宇。萧宇迟疑着接住了。卫道者便伸出自己的酒杯，和萧宇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这杯酒，算是一个告别。”卫道者说道，“这宇宙，以后是你的了。”

    说着，卫道者的身体便开始渐渐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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