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又见数春过,静看流年轻度。转眼四年。花缅十三岁,姬云野十八岁。
这些年,花缅和姬云野如胶似漆感情愈加深厚的同时亦不遗余力排除万难肃清了他身边的蜂蜂蝶蝶莺莺燕燕,几乎将情敌一扫而光。
某个色艺双绝的某尚书之女,在皇宫赏花宴上对姬云野一见钟情,便亲自给皇后绣了百寿图作寿礼,讨得皇后欢心后便常被召进宫,于是每次进宫都要顺道去看看姬云野。花缅绝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总是姐姐长姐姐短地插在他们中间,致使那姑娘对姬云野的爱意来不及表达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皇后的侄女是皇后心仪的正妃人选,在皇后姑妈的支持下也一直将自己当作姬云野的正妃看待。花缅便苦口婆心绘声绘色地跟姬云野讲近亲成亲的弊端。比如生出畸形或痴呆的孩子,不利于保持皇家的优良血统,血缘关系越远孩子的血统会越优良,比如东离人和天照人成亲,孩子更易成为人中龙凤。姬云野明确声明他不会娶这姑娘后,皇后无奈地接受了他近亲不宜成亲的歪理。
某次某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宫女见姬云野迎面过来,欢喜地上前准备请安,顺便抛个含羞带怯的媚眼,花缅一个小石子扔到她脚下,致使其天仙一样的身姿瞬间如同翻了一个个儿的壳类动物一样四仰八叉地倒地毫无形象可言,原本还带着点仙气的人儿转眼间便接了地气,那姑娘自此再无颜在姬云野面前骚首弄姿招摇过市。
某次某个长相甜美的宫女摸准了姬云野的作息与去处,故意守在某处制造巧遇。这本是花缅迎接姬云野的地方,怎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于是她游魂一样突然冒出来,挽上姬云野的胳膊笑嘻嘻地闯入那姑娘的视线。而她几次下来都未能得逞,便再不敢奢望。
多年来,姬云野便像一株硕大无比的鲜花,招来了无数的蜂蜂蝶蝶,花缅则是一个忠实的护花使者,不停地驱赶着觊觎它的狂蜂浪蝶。一波刚走,一波又至,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这厢花缅兴致不减乐此不疲,那厢姬云野却好整以暇坐壁上观,似乎甚是受用。花缅亦知,若非他的骄纵默许,她又如何能够得逞?心中更是甜蜜无比。
这几年,三大国之一的北宇与东离偶有兵戈,作为北宇的友邦,小国西延亦是对东离骚扰不断。
西延虽不富庶,却兵强马壮,是地道的马背上的民族,认为能打才是王道。数年前,北宇太子荣来川以少年之躯单挑西延三大将军,过招数百回合,浑身伤痕依然屹立马上,直到三人不敌而纷纷堕于马下,其以睥睨之姿赢得了崇拜强者的西延自愿臣服。
东离对于西延的政策亦数度变更。最初欲以武力相征服,却屡屡损兵折将。后又以利益相诱,却换来西延的狮子大开口。成昭帝一怒之下终止了两国的商贸往来,试图经济制裁。本以为西延会因此示弱交好,不意其气焰更加嚣张,竟做起了强盗的勾当,破了边城烧杀抢掠也就罢了,东离境内的西延民族居民竟也团结一致地搞起了破坏,到处制造恐怖袭击。
可以说,西延软硬不吃,这让成昭帝甚感头疼。
这一日,国师进了御书房,不久后离开。成昭帝望着国师离去的背影,眉头深蹙。独坐半晌后,他命人唤来皇后。
皇后听了成昭帝的一番话后,竟有些喜出望外,她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国师之言如同天意,谁也不敢承担忤逆的后果,野儿也不例外。如今,长公主已经出嫁,另外两个又过于年幼,缅儿正值豆蔻年华,再合适不过。”
成昭帝斟酌再三,觉得皇后所言倒也在理,便当即拟旨,封花缅为福安公主,赐婚给西延小王子。同时修书一封,命人送给西延王。只待西延王点头,便诏告天下。
姬云野得知此事的时候,诏书已下。他怒火中烧,跑去质问皇后。
“你不用讲什么牺牲一个小女子来成全家国大业这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即便公主尚且年幼,可还有那么多郡主,没必要非她不可。”
皇后料到他会来兴师问罪,因此早已恭候多时,她慢条斯理道:“你是聪明人,那母后就直话直说了。她没有背景,无权无势,不能成为你的助力。”
姬云野不屑道:“男人的事业岂需女子帮衬?再说,没有她,我争这皇位有何用?”
“你难道没有看到其他皇子对皇位的虎视眈眈吗?你不去争皇位,却怎知别人会不会放过你?你生在皇家,就注定了若不登临高位,便只有被踩在脚下,只怕到那时,你失去的不是皇位,而是一切。只有荣登九五之位,你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包括她。”
姬云野不由蹙眉望向皇后,她所说的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但事情没到最坏的那一步,他便绝不容许任何人拿缅儿做挡箭牌。
“那就请母后先不要将缅儿指给任何人,待我荣登大宝的那天,也才有机会要她。”
“那母后就把话再说明白一点,即便有一天你当上了帝王,她也是不适合你的。你的太过重视,会让她成为你的弱点。这也是为什么自古帝王都要雨露均沾的原因,否则,红颜祸水,必定江山不稳。”
姬云野突然产生一种无力感,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他和缅儿的一厢情愿,原来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他们一直都在被人觊觎着,算计着。对于皇后,他亦觉多说无益,遂不再争执,只道“多谢母后的一番教诲,儿臣受教了”便转身离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挽回。
花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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