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缅只觉自己又要哭出来了,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却仿佛在他们之间从未出现过任何阻碍一样?
他又回到方才的话题道:“他回国了,你很不习惯吧?”
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花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裴恭措提前回国莫不是得到了裴奇骏回京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她是通过朗夜阁知道的。她不由脱口道:“是你让朗夜阁给他透露的消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什么?”姬云野不意花缅突然冒出这句话,顺口问出的同时,却已明白她所指为何。
“信王秘密回京的消息是你故意让他知道的。”
姬云野赞赏道:“缅儿还是那么聪明。”
“为什么?”
“帮他啊,毕竟他是你未来的夫君,若他出事,你当如何?”
“你骗人,你分明就是嫉妒他总缠着我才故意将他支走。”
姬云野不再说话,他笑意浅浅地看着她,直到花缅自觉失言,恼恨地将小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姬云野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你既能猜出是我将他支走,便必定知道缘由,多此一问不过是想让我亲口说出。你呀,还真是狡猾。”
花缅不满道:“你才狡猾,胡说八道引我上钩唔”
姬云野用他的吻适时地堵住了她的嘴,花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放任自己沉溺进了他的柔情中。
这一夜,他们再次相拥而眠,就像曾经的每个晚上一样,仿佛又回到了幼年那甜蜜等待的时光。
花缅梦见姬云野为她穿上了大红嫁衣,他们如愿以偿地进入洞房,行了周公之礼。当他们终于亲密无间地彼此拥有,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声。可这疼痛又不似破身的痛楚,而是小腹如绞。伴随着这种疼痛,一股热流自体内涌出。
花缅陡然惊醒,伸手一摸,底裤已经湿透,她立即意识到是癸水姗姗来迟了。她想起床找些可以垫在身下的棉布,可疼痛让她连起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捂住小腹缓解疼痛。
姬云野是在花缅的粗喘和颤抖中醒来的。他睁开眼便看到她蜷作一团,浑身发抖,惊吓中睡意全消。
他一把搂过她,惊慌地问道:“缅儿怎么了?不要吓我。”他怕极了她这个样子,这让他想起五年前她中毒的情景,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不好。
花缅勉力挤出一个笑来:“没事,癸水来了。”
姬云野顿时呆住。曾几何时,他企盼着标志她长成的癸水早些到来,那样她体内的余毒便可随之彻底清除,而他也可以真正地拥有她。可如今,已经长成的女孩却被别人摘取,她也将为别人而绽放。
她初潮便如此疼痛,想来和体寒及宫胞内的余毒有关,他取来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癸水袋和棉布,亲自为她清洗身子并穿垫上,又命人厨房为她熬了一碗红糖姜汤让她服下。
看着姬云野细致周到地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花缅心中暖得几乎熔化,她偎进他怀中,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道:“野哥哥,疼。”
姬云野将手轻柔地捂上她的小腹,缓缓揉按起来:“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个小暖炉,焐一焐就不疼了。”
享受着姬云野的体贴呵护,在那碗红糖姜汤的作用下,花缅只觉小腹暖意融融,疼痛渐缓。
身体舒坦了,心情也舒展起来,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全无睡意的花缅索性坐起身来,靠着姬云野道:“野哥哥,我为你唱首歌好吗?”
“好。”似乎她的要求他从未拒绝过。
花缅清了清嗓子,柔情缱绻地轻轻吟唱起来。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
虚掷青春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小小的感动雨纷纷
小小的别扭惹人疼
小小的人还不会吻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
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恒。
这是花缅前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那时喜欢,是因为它旋律动听,如今想来,又似乎是他们自己的写照。
她唱完后歪头看着他,却见他神思早已飘远,眼角闪过点点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