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娘也是小河村的一个寡妇。(_泡&书&吧)她嫁的是李家人,这村里的李姓者多是沾亲带故,因此,同样是寡妇,她要比黄婆婆的境遇好多了。同时,她为人和蔼,不像黄婆婆那般浑身是刺,让人进不得身。
但奇怪的是,就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人,却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黄大娘比韩婆婆好些,儿子虽说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却生的极为壮实,而且,媳妇也老实能干,很是孝顺,小日子过的虽不是很复又,却也安生。人上了年纪,图的便是安生,故而,黄大娘生活的很幸福。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迎人,更添几分和蔼之色,村里人见都她也十分的客气。
韩婆婆昨夜与儿媳说自己去看她的母亲,晚上就在那里住,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她和亲家母的关系极为恶劣,这是村里众所周知的事。不过,村里人都以为是韩婆婆性格太过霸道所致,其实不然,韩婆婆也是丈夫和儿子相继离开才变成这般模样,以前并不这样,和村里人也有说有笑。和亲家母的矛盾之所以如此激化,说起来却是因为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秦素素的母亲为人多少有些刻薄,而且性格看似软弱,占有欲却极强,一次外村跑来一头耕牛,不知怎地居然到了她家的牛圈里。他见着之后,便将那耕牛关了起来,别人来寻,拒不承认。虽说只是一头牛而已,但是,在村里,它却代表着一家人一年收成的来源,耕地下种,磨土整平,到了秋天还要拉捆牵磨,什么事都离不开它。
丢牛的那家人也是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多次索要,秦素素的母亲拒不归还,她也是毫无办法,当时秦素素的父亲还健在。但是,他也和婆娘一个鼻孔出气,性格也差不多,这好比是天上掉下来的意外之财,到手的东西,再吐出去,门儿都没有……
最后,秦家被那寡妇三番五次的闹腾,一时恼羞成怒,居然将人打将了出去。韩婆婆得知消息,觉得有些看不惯,便借着亲家之便,悄悄地上门将那牛放了出去。此后,两家人便关系变得加拔弩张了。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原本,村里人以为两家人也就这样了。但是,随着后来的种种变化,两家的男人都相继而去。秦素素的母亲有重病倒下,韩婆婆在这个时候居然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不时给秦家送些药去。
当然,每次送药,韩婆婆也只是放下了就走,绝不多说一句话。昨日,她也是照旧去送了一趟药,而后便来到了黄大娘家中。老姐妹两人说些家长里短的事,一直唠至深夜,话题便转到了岳少安的身上。只听那黄大娘说道:“近日我听说官府查一个逃犯,查的可紧了。县城里都画影图形捉拿那人呢。说是不日还要给镇上发画像。不过,咱们这村里估计不会有了。”
“你说的是那帝师吧?”韩婆婆侧身卧下,将脱下的小褂叠好了放在一旁,道:“那种大人物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发不发画像都不关咱们的事。”
“可不是这么说嘛。”黄大娘接口言道:“虽说这帝师不关咱们的事,可据说要派公人下来挨家挨户的搜查,这帮挨千刀的,他们一来,咱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么?这可不就关咱们的事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韩婆婆轻叹了一声。
“你说那帝师长得什么模样?听说他是什么神仙下凡,可了不得。若是咱村里也有画像的话,便能看上一看了。”黄大娘说着,眼眸之中还流露出几分神往之色。
“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懒得管,自己家的事还没处理好。那里有心情操这闲心。”韩婆婆不以为然。
“是啊。听说前日你们家里来了一个后生,好生厉害,李大家三个兄弟都打不过他一个。”说话间,黄大娘看了看韩婆婆,觉得她没有什么异色,这才又道:“你今日来我这里,恐怕不是单单的想陪我这老姐姐说话吧。我知道你心疼你那媳妇,可是,若是他跟着那人走了。这家中就你一个人,你可怎么过?”
“你想到那里去了?”韩婆婆白了黄大娘一眼,道:“那小子昨天就病倒了,现在还卧床不起,能出什么事。再说,便是素素走了,又怎地。凭我这身子骨,还能饿死不成?她若是真想走,就走她的,待我死了,找几个人把我埋了便是了。棺材也用不着,挖个土坑,往里面一趟,就好了……”
“你这张嘴啊,尽瞎说……”黄大娘笑骂一句,隔了一会儿,面色微微一变,道:“这几日你注意些,听说公人们这两天便要来咱们村了。你那家里没个男人,自己注意些个。”
“能怎地?”韩婆婆一副凡是皆无所谓的态度,道:“以前他们又不是没有来过,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黄大娘,听着她说话的语气,再看那态度,不由得有些发恼,道:“我说芸娘,你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和我装糊涂。你家的现在能和以前一样么?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难保他们不会用这个来做文章。据说已经有许多人被错抓了去。到时候他们以此要挟你,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得巴结送银子?你这几年省吃俭用能攒下几个钱?还不让他们给你蒸腾光了?”
“听出来又怎么办?”韩婆婆面色一暗,道:“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还能斗得过他们么?”
“那你先想想办法啊。比如说将那人赶出去,或者是让他先去那里躲一躲,等公人们走了,再让他回来。公人没有把柄,也不会为难你了。”
“嗯!这倒也是……”
两人这般说着,说罢这个话题之后,黄大娘困意上涌,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自个儿睡去了。而韩婆婆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黄大娘的话一句句在脑中环绕着,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响起自己临走时留下的草药,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许怪异。
“这么做对么?”
韩婆婆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转念一想,那小子昏迷着,那里会有什么力气,那药对身体又没有害处,只是补身子的……自己胡思乱想着,一直到天色渐亮,韩婆婆也没有一丝睡意。最后,她索性不在强睡,穿起了衣服,朝外面行去。
此时,天只是刚刚亮起,太阳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这个时候的天气是最冷的,村里一个行人也没有,路上只有她自己一人,紧了紧脖间的衣领,韩婆婆加快了脚步朝着家中而去。
来到院里,看到窗户和房门紧闭着,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向门前走去,而是来到了窗户边,想看看屋中的情形适合不适合自己进去。
就在她刚刚行到窗沿底下,便听里面“哬嗵!”一声响动,好似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随即,便听到一个男子声音,满是尴尬和无奈地说着:“这、这……”这了半天,却没有了下文。
韩婆婆是过来人,一听这话,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轻叹了一声,打消了回屋的念头,缓缓地贴着窗沿坐了下来。
屋中,岳少安清醒来过之时,发现自己爬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面,他自然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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