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浪翻滚,红丝飘飞,洞房中的两人就如同当初比武一般,将整个洞房弄得杂乱不堪。只是此刻双方的角色互换了过来,楚断魂成了持剑者,而徐泷儿变作了夹剑者。
里面的动静开始颇大,过了良久,才渐渐地小了下来。徐三少伏在门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道:“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剑断还是没断……”说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心满意足地悠悠而去,不觉间又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低吟两句……
一夜过去,翌日一早,秋风吹过,楚断魂的房中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夜,他算是抛开了一切想法,安心地睡去了。而远在宋师城的岳少安却没有他这么舒坦,早晨醒来,身旁一个俏丽的玉人安静地睡着在一边,满脸凄楚之色,让他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依稀记着昨夜酒醉,郭霜怡先是给他催着胳膊,随即便扶他回房,可早晨醒来,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一个以粉色为主体,走可爱布置路线的闺房中。
这个房间他并不熟悉,由此可见,并不是几位娇妻的,想到此处,岳少安心下一惊,急忙朝那被被子遮住的玉人望去,撩起被子,一张美丽而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一看之下,霍然愣在了当场,只见那熟悉的弯眉翘鼻,薄唇微张,竟是昨夜给他摧肩的郭霜怡。
岳少安伸手一摸,自己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体某处还有一滩鲜红的血迹。一时间,他头大如斗,起身胡乱地穿起了衣服便朝门口走去,行出两步,却又止步不前,折返而回。来到床边,伸手欲要将熟睡的郭霜怡推醒,却发现如果两人现在四目相对,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岳少安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主动,随说当初也被那小寡妇强来了一次,可是那小寡妇在他的心里本没有什么份量,也构不成如何重的心理负担,可郭霜怡却不同。这么多年来,当初的小丫头一直伴着他长成了大姑娘,任谁都不能将身边如此一人轻易地忽视掉。
想了想,他还是未能将郭霜怡唤醒,轻轻地转身,行出了房门……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郭霜怡拍了拍胸口坐起身来,看着手指上的伤口,俏脸猛地一红,从一旁揪起一块细纱将手指裹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她轻咬薄唇,起身将衣服草草穿好,也来不及洗漱便出门而去,急匆匆地奔向了阮氏姐妹的房中。“啪啪啪……”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过后,阮怜心缓缓地推开了门,看到郭霜怡头发扎乱的模样,不由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
郭霜怡刚刚恢复的脸色猛地又是一红,轻声道:“怜梦姐姐在吗?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行入屋中,阮怜心紧了紧身上的薄纱衣,道:“你找姐姐有事吗?昨日她回自己的房中睡去了。”
阮怜心与阮怜梦两姐妹因是双生,姐妹感情又好,故而经常同屋而居,让郭霜怡都忽略了其实她们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房间的,昨夜之行,她本是听了阮怜梦随口一句“相公这人啊,什么时候生米做成熟饭,他便死心了……”。虽说阮怜梦,说者无心,而郭霜怡却听者有意,昨夜岳少安被她扶回房中后,便熟睡了过去,那里还能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来。
郭霜怡等到半夜,便鬼使神差地脱了两人的衣服,可她一来太过娇羞,二来也不懂男女之事,以为就这样脱光了抱在一起睡上一夜便算是行了夫妻之实。可是,说她不懂,却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像女子第一夜该有落红一事,她还是知晓的,可快到清晨了也没有发现什么落红,便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一些鲜血到岳少安的身上……
她听闻阮怜梦不在,便拉着阮怜心做在了床边,将事情的经过与阮怜心说了一遍。阮怜心听罢,先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随即嘴角一阵抽搐,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在阮怜心的笑声中,郭霜怡突然哭出了声来,这突来的反应,让阮怜心不由得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刚才还彪悍如斯的模样,现在却哭的异常委屈起来。她急忙收住了笑声,拉起了郭霜怡的手,道:“霜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郭霜怡摇了摇头,其实,昨夜她自己所做的事,现在想起,自己都觉得荒唐不已。本来心中不安的厉害,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却没想到居然惹得阮怜心如此大笑。这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羞愧难当,一时间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此刻阮怜心问起,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阮怜心好生安慰一会儿,郭霜怡这才止住了哭声,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阮怜心这才道:“我没有笑你的意思了,只是方才你说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装作落红,这肯定是不行的,相公他是过来人,那里看不出这里面的名堂啊……”
郭霜怡抹了抹眼泪,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啊?”
“这个……”阮怜心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她了,虽说她心中明白落红之血因为被稀释了的关系,要淡很多,鲜血根本不可能相同,但是,这话让她如何说的出口,如此,吱吱呜呜,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郭霜怡本想再追问,忽地看到阮怜心不好意思的神情,猛然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怎地什么羞人的话都能问出口,一张俏脸又红了起来。
阮怜心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既然你已经与相公同床而眠,虽说没有什么夫妻之实,相公定然也不能再让你嫁别人了。过两天待相公忙完公事,我便找雨倩姐姐给你做主……”
郭霜怡羞红着脸,不敢答言。
道,待那先生来了之后,他的噩梦才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