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方向移动。
这期间,义勇们纷纷从城中跑出来,为弓弩手补充箭矢,同时,抬回受伤失去战斗力的士卒。
远远看着战场形势,耶律奚底眼角微微跳动,齐军的顽强和战斗力,都和他固有印象里的南人完全不同。
而且,便是这小小战场,其小胜后都不追击,而是集结成阵步步为营,那只怕自己便是全军佯装退却,其更不会追击,使得自己能杀个回马枪,突袭破敌了。
说起来,就在几天前,黄皮室详稳耶律勃古哲还提议,绕过云州,趁齐军重军囤积在山西、河北,干脆南下去袭汴京,沿路劫掠那花花世界,虽然冒险,但如果一战而成,动摇齐国国本,北方战事,天赞大王领军到后,殊不足道。
当时自己也微微有些动心,但现今,不由后背微微冒冷汗,若真依从了耶律勃古哲的提议,怕自己所领军马,要尽数折损在齐地了。
耶律勃古哲就在身侧,耶律奚底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
耶律勃古哲领三千黄皮室军,都是黄头室韦的族中勇士,骁勇善战,留在中军,作为机动力量之一。
又看向战场,那缓缓向己方中军移动的齐军军阵。
耶律奚底咬了咬牙,看来,想牵动的其疲于奔命,根本便不可能,但就这样引军退走,更心有不甘。
“大详稳,这支齐军,倒也骁勇,这却有意思了!”
他身侧的耶律勃古哲舔了舔嘴唇,说着话,眼里却跳动着火焰,战场惨烈的厮杀,血腥四溢,好似激发了他野兽一般的凶性。
此时,城南方向,契丹骑兵终于脱离了和齐国重骑的缠斗,缓缓退却。
耶律奚底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握紧手中长矛,指了指齐军军中最前列的重甲卒,冷哼一声道:“勃古哲,你可能撕开这些南犬的铁甲?!拔掉其犬牙,余犬必四散而逃!”
耶律勃古哲什么也不说,用力拍了拍胸膛。
耶律奚底大喜,“好!好!今日就让南犬们,见识下我族中勇士的马刀有多么锋利,令他们以后,知道什么是畏惧!”
耶律奚底,咬着牙,齐人出乎意料的顽强,显然是齐军精锐,如此,在重新衡量战损的接受度之后,耶律奚底决定不惜代价,也要歼灭这支齐军。
在千步之外,齐军前军慢慢压住阵脚,止步不前,中军和后军的一个个方阵压上,渐渐排成一条横向长龙,骑兵队伍,也慢慢运动到两翼,在这文莺湖畔,拉开了一条黑压压长龙。
“狂妄!”耶律勃古哲有些恼怒,更有些轻蔑,齐军的阵势,大开大合,通常用在有优势的一方,并不保持足够的纵深阻挡对方的冲击,也就是,优势一方,不认为对方能击穿自己第一排的方阵,而且,随时准备长阵合拢,围歼敌军。
耶律奚底微微蹙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从齐军出城,到双方交锋,到现今自己军马退了三四里远,齐军向前进到千步外,说起来,也算激战近半日了,他不认为齐军主帅,是骄狂大意之徒。
但此时,耶律勃古哲已经舞动铁槌,他手下的黄头健儿们,都嗷嗷怪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