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老店家秦裕回转过身去,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吼了几嗓子,总算是将众百姓的噪杂声压了下去,一时间满场寂静,数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萧畏的身上,那目光里交织了不舍、崇敬以及感恩之情。
“殿下,您对我等恩重如山,小老儿们不敢或忘,殿下乃任大事之人,小老儿们不敢耽搁您的行程,便以酒水一坛相送,肯请殿下满饮一碗,谨祝殿下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众人安静下来之后,秦裕领着四名老者走上了前来,其中一名手捧酒坛子的老者用力拍开封泥,将酒斟入秦裕手中端着的空海碗中,由秦裕双手捧着,颤巍巍地走到了萧畏的身前,躬身将酒碗高举过头顶,言辞恳切地述说着。
民心,这就是民心,百姓所求其实少得可怜,仅仅只是为了能活得好一些罢了,可以说谁能让百姓过得好,谁便能拥有民心,哪怕百姓再愚钝,可眼睛却是雪亮的,也是知道感恩的!这道理萧畏自是早就了然于心,然则真正面对之际,却依旧是心情翻腾不已,几难以自持,一股子莫名的感动从心底里涌了上来,眼中不由地便有了泪光在闪烁。
“老人家,小王所行诸事不过是本份耳,实当不起诸位父老乡亲之厚意。”萧畏心情激『荡』之下,言语竟有些子哽咽了起来。
“殿下心怀百姓,心系百姓之福祉,草民们深感您的大恩大德了,殿下,您请满饮,草民们给您磕头了。”秦裕此言一出,双膝一软,便要跪倒在地。
“使不得,使不得啊,秦老丈切莫如此,小王喝便是了。”萧畏一见秦裕要跪,忙抢上前去,双手一扶,托住了秦裕下跪的身躯,然则萧畏能扶住秦裕一人,却法去扶住数的百姓,此际,不但那四名老者已跪下,后头黑鸦鸦的数万百姓也都跪了下来。
“请殿下满饮!”数的百姓齐声请求着,那真挚比的情义令萧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便脱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地流淌了下来。
“诸位乡亲都快快请起,小王喝便是了!”萧畏没有伸手去擦拭脸上的泪痕,伸手从秦裕手中接过酒碗,双手端着,任凭泪水滴落其中,动感情地对着跪满了一地的百姓们示意了一下,一仰头,将整碗酒一饮而尽。[
“多谢殿下,请殿下再饮一碗!”
秦裕见萧畏一口气将酒饮尽,欣喜不已,从身后跪着的那名老者手中接过了酒坛子,又为萧畏斟满了一碗。
喝,再喝,如是者三,饶是萧畏酒量豪,却也有些子醉了,不是因酒,而是因百姓们那拳拳之心、浓浓之情,三碗一过,萧畏默默言地将酒碗交还给秦裕,对着满场百姓拱手做了个团团揖,也不再多言,毅然一转身,踏上了踏板,脚步略显沉重地走上了船去。
“恭送燕王殿下,祝殿下一帆风顺,鹏程万里!”
一见到萧畏上了船,秦裕便即振臂高呼了起来,数跪倒在地的百姓们齐齐高声附和,数的祝福声汇聚成如雷般的巨响,直冲九霄云外。
“开船!”屹立在船头上的萧畏默默语地看着下头跪倒的数百姓,心中暖烘烘地全是感动之情,然则纵使再有不舍,也有别离的时候,待得一众侍卫们全都上了船之后,萧畏深吸了口气,下达了启航的命令,此令一下,十数艘大船组成的船队缓缓驶离码头,逆江而上,向着川中方向进发。
“殿下,外头风大,您还是进舱歇息罢。”
船行了片刻之后,已转过了一道江湾,雄伟的江陵城墙已隐没在山的另一头,江风渐大,而萧畏依旧默然而立,回眺着江陵城的方向,脸上的泪迹兀自未干,侍卫在萧畏身后的燕云祥见状,生恐萧畏受了风寒,忙走上前去,小声地提醒道。
“嗯。”萧畏最后看了眼江陵城的方向,轻吭了一声,一转身向船舱行了去,面『色』虽已平静了下来,可心中的情感却依旧在激『荡』着,只因经此一幕,他已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往日里那些因不停地阴谋算计而堆砌在心头的阴霾就此烟消云散——不为别的,哪怕只是为了今日这一情景,萧畏也不能输,他输不起!对于将来,萧畏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充满了斗志,未来就在手中,唯努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