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坚持要看着蒋轩换衣服。
蒋轩说什么都没用,直接被陆清容一句“我又不是没看过”挡了回来。
蒋轩便没再遮掩,大大方方当着她的面,换上了一件白色绫锻寝衣。
而当他袒露上身之时,左边肩膀处赫然出现一个极为明显的伤疤,呈圆形。
陆清容一眼望去,便知那是箭伤。
沉默不语,直到蒋轩更衣过后,陆清容拉着他回了里间。
在里间的花梨木拔步床上坐下,陆清容亲手解开了他的衣领,将那带伤的肩膀露出,仔细端详起来。
伤口已经痊愈,此时唯有一个圆形的伤疤,最宽之处约莫一寸上下,疤痕不显狰狞,却是一看就不浅。
陆清容鼻子一酸,眼前的疤痕跟着变得模糊起来。
只见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在那痕迹上,轻轻摩挲。
“还疼吗?”
“不疼了。已经好几个月,早就痊愈了。刚才是不小心牵动了一下,不碍的。”蒋轩看陆清容眼睛里仍然带着些许晶莹,接着说道:“再被你这么一摸,更是比这边感觉还好了!”
蒋轩一边说,一边抬手指着自己没受伤的那个肩膀。
陆清容勉强破涕为笑,挥拳轻轻打了他那个好肩膀一下。
蒋轩先是佯装吃痛,继而故作正色道:“如此一来,两边的感觉就一样好了。”
陆清容嗔了他一眼,又用丝帕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这才开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可得提醒我,身体之事不能含糊,你若是敷衍我,我就请太医过来再给你诊一遍。”
“放心吧,是真的无碍了。”蒋轩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过这请太医的事,咱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是何意?”陆清容不解。
“其实这次受伤,也不算坏事。我盘算着,借这个养伤的机会,好好歇一阵。”蒋轩认真说道。
陆清容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赶紧收敛锋芒了。
飞鸟尽,良弓藏,几乎是所有上位者的行事原则。
“嗯。早歇总比晚歇好。”陆清容表示同意,复又担心道:“只是漠北那边,番蒙人应该不会卷土重来吧?”
蒋轩本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陆清容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番蒙人冲锋陷阵都是英勇无比,但能运筹帷幄的将领却屈指可数,近些年,也就萨托和他那两个副将尚可一用。如今那两个副将战死,萨托被俘。漠北一带,踏实个十年八年,总是不成问题了。”
“可是你才升任羽林卫指挥使,能这么容易就让你歇下吗?”陆清容不很确定。
“这有何难。”蒋轩失笑,“当初做羽林卫同知的时候,我不知道在家待了多久,连衙门口往哪边开都快记不得了。这次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回头再找个太医来诊治一番,更是十拿九稳了。”
“嗯。”陆清容不是没跟太医打过交道,就连太医院的医正,都逃不过人情世故这一关。
“就是这伤疤有些可惜了,在肩膀上,皇上不易亲眼看见,若是长在脸上就好了,能省去好多麻烦……”蒋轩随口打趣起自己。
“哪有人希望自己脸上有疤痕的!”陆清容看着他的肩膀,就够心疼了。
蒋轩却故意曲解她,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果真只是看上了我的姿色!”
陆清容无语。
她心里明白,蒋轩这是不愿让她这般心疼,故意在闹她。
陆清容顺势跟着嬉笑,还伸出手去,将蒋轩那白色寝衣的衣领处整了整,刚好露出那个疤痕,道:“赶明儿你就这样上朝如何?”
“我都受伤了,还上什么朝!”蒋轩义正言辞地说道:“再说了,这是别人都能随便看的地方吗!你怎么回事,对自己的夫君一点要独占的意思都没有?”
陆清容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登时腾起一片红云。
蒋轩看得入神。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陆清容拿出架势,埋怨起蒋轩来:“受伤这么大的事,刚才居然还想要隐瞒!只肩膀这一处吗?”
埋怨是假,担心却是真。
蒋轩看在眼里,心中一暖。
“要不你再检查检查,看我别处有没有受伤吧?”蒋轩笑得暧/昧。
陆清容险些当了真,手已经伸了过去,方才停在半空。
明白过来之后,陆清容的声音细不可闻:“咳咳,今天……不方便检查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