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结盟约便是平起平坐,是以不愿认秦桑为主,直呼其名。
秦桑也不在乎这些,只看是否对自己有用。
此刻他隐约感知到,南明离火内有一根羽毛,羽毛上似乎浮现出一只火焰灵鸟的轮廓,但不清晰,正是朱雀幼灵勉强幻化出来的。
秦桑细看一会儿,让朱雀按他指示去做,朱雀一一照做。
只见的船舱里火光时明时暗。
最终,秦桑点了下头,将另一只手连带天凤真羽,按向太阳神树,缓缓将天凤真羽打入绿铜块下方,朱雀真羽所在的空间。
南明离火平静了些许。
天凤真羽并未沉入火焰之中,而是紧紧贴着绿铜块,一阵细微波动,似乎是朱雀将自己的力量延伸过来。
见太阳神树一切正常,秦桑心下也是稍缓。
……
法舟在蛟龙祖地附近一停就是一月之久。
一月来,妖族各部,有资格参与决断的皆收到蛟龙王传讯,召来商议。
各部妖王慑于秦桑之威,皆不敢靠近蛟龙祖地,由蛟龙王安排在一处水府。
化身盘坐在船头静修,本尊未出船舱一步,也不催促。
又过数日。
统领蛟王近卫的两位妖王忽然对视一眼,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鼓动声音,滚滚如雷,传向法舟。
“启禀真君,我家大王有事相商。”
化身睁目,道:“说吧。”
两妖王见秦桑本尊不出船舱,也不敢置喙,施法重聚水镜,现出蛟龙王,身边站着凰王。
蛟龙王已知化身的身份,也不废话,沉声道:“真君可愿先行立誓?”
化身微笑,“看来诸位道友已有决断,立誓又有何难,设因果法坛吧。”
“法坛早已设好!”
蛟龙王无声吩咐了句什么。
不多时,法舟前激浪阵阵,数头蛟龙背负一座长宽百丈的金台分水而出。
化身打量一番,微微点头,唤醒本尊。
秦桑本尊出定,飘然登上法坛,看到上面已经列好的誓言,一行行一列列,考虑非常周全,他澹澹一笑,也不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因果誓言。
蛟龙王和凰王隔着水镜观看,直至秦桑立下誓言,神情方才缓和。
不愧统御一族的王者,蛟龙王接着便真身离开祖地,登上法舟。
看着这位气度更胜上代蛟龙王的王者,秦桑不禁赞道:“道友好胆魄。”
蛟龙王抱拳一礼,宏声道:“真君既然无法飞升而去,我等总不能一直缩在祖地不出,想来真君也不会为哄骗小王,撕毁因果誓言。接下来,我等部族会全力寻找飞升台,若有其他发现,也绝不会向真君隐瞒。”
秦桑欣然点头,“诸位能化解争斗,齐心协力为此界修士寻找出路,吾心甚慰,接下来便会去巫神山一趟,巫族也会和人族一般,约束行止。”
二人就细节做了一番探讨。
此次虽只有蛟龙王现身,但其他妖王正遥遥关注着这里,秦桑相当于和整个妖海妖族商议。
秦桑并未提出过分的条件,接下来非常顺利。
末了,秦桑忽而一笑,“蛟龙一族肉身强横,远非别族可比。传闻贵部祖地有一处秘地,淬炼肉身有奇效,不知是真是假?”
蛟龙王登时色变,目光幽幽,“真君此言何意?”
“道友放心,贫道既然立誓,自不会出尔反尔。想必你也能察知贫道体内气血,知我亦兼修炼体之道,若贵部这处秘地对贫道有用,贫道愿和道友做一场交易,定不会让道友失望,”秦桑负手而立,语气自信。
蛟龙王不禁意动,秦桑乃是化神修士,又是从外域而来,手中定不缺至宝。
妖海各族虽有祖地传承,血脉特殊,却较为贫瘠,多数只能依靠自身。
妖族虽能修自身血脉,也不能完全不靠外物,传承至今,它们的血脉已经非常稀薄了。
秦桑观他神色便知有戏,取出十几个玉匣,里面装着中州妖族各大圣地出产的圣物。
他虽未以势压人,那些妖族后来获知他是龙鲸一族背后的化神,且可能是此界唯一化神,也不敢全部瓜分,自愿送上供奉,可惜绝大部分只对妖族有用。
“这些宝物,只一部分应该足够了。至于其他,只要道友能够拿出对贫道有用之物,都可交换。道友若有意,请速速去准备。”
玉匣接连打开,道道宝光冲天,直晃人眼。
中州妖族化神不断,圣地宝物岂是等闲,以蛟龙王的心性,也被牢牢吸引了目光,气息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本族确有一处秘地,名为化龙池,可洗经伐髓,搬运气血,颇具神效。但从无外族进去过,能有多大收获,要看真君的本事,”他暗忖秦桑虽是化神修士,肉身境界不甚高,又是人族,定坚持不了太久,消耗不了多少池中灵液。
……
一番讨价还价,又让秦桑立了誓言,蛟龙王力排众议,将秦桑请入水府。
蛟族祖地虽在水下,却干爽异常,内部珠光瑞气,奇珍遍地,传说中的龙宫也不过如此。
和在凤族时不同,秦桑举止规矩,跟随蛟龙王转过几处宫殿,来到一丛珊瑚前。
蛟龙王使了个法诀,又取出一枚金令,向前一晃,珊瑚丛自行分开一条路径。
“真君请!”
秦桑随之行进不多时,便见一方形石潭,石潭不大,仅能容纳幼蛟之躯,内有半潭池水,飘荡着轻灵雾气,雾气幻化间玄妙自生。
“这便是化龙池。”
蛟龙王一指石潭,在四壁虚点几下,灵雾更胜,雾中隐隐似有真龙,时隐时现。
明知是假,秦桑竟真感受到了慑人威势,暗暗惊异。
他细看几眼,确定没有异常,压制真元,凌空跃起,以盘坐之姿,落入化龙池,灵液大概也能够没到他的腰部。
灵液浸润,秦桑先觉沁人心脾的清凉,从皮肤渗入血肉,穿透经脉,将骨髓也洗了一遍。
还未来得及好好体悟,秦桑体内气血轰隆一声炸响,清凉陡然转为剧痛,又是熟悉的洗经伐髓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