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心神微动,眉心立现阴阳二气。
一黑一白两股气息从眉心飞出,气旋内,两枚棋子环绕彼此旋转。
黑棋之前被封印在拙玉之中,被孽河摆渡人打碎拙玉,便和白棋互相吸引。
秦桑也曾想探究阴阳棋子的来历,以及孽河摆渡人的意图,但毫无头绪。
“如果孽海摆渡人和棋子之间存在什么渊源,为何不将棋子留下,也不给我指示?还是说,棋子只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但品阶不够高,不入他法眼?”
秦桑百思不得其解,想要探究黑白棋子,也没有进展。
之前,秦桑尝试运转《阴阳天斗秘术》,借以参悟黑白棋子。
可能是《阴阳天斗秘术》残缺的缘故,黑白棋子并无明显反应。
秦桑将黑白棋子收入紫府,贴近阴阳甲,可阴阳甲也无法获得增益,显然仍未找准门径。
他将黑白棋子纳入手心,感到一阵温凉之意。
参悟此宝,绝非朝夕之功。
好在,步入炼虚之后,寿元几乎无尽,六九天劫每三千年降临一次,他的时间很充裕。
化神至炼虚,这种蜕变可谓翻天覆地,说是逆天改命也不为过。
尽管受人摆布,秦桑也获得了惊天的好处。
至少到现在,秦桑对天越上人和第一剑侍并无恶感。
一个时辰后,秦桑长身而起,将朱雀塞进袖中,然后祭起五行冕,分出一道五色光华,射向五行冕器灵,将其召回本体。
推门出去。
外间,桂侯和雒侯一人占据半边洞府,显得局促。
可没有秦桑的命令,他们不敢外出。
“见过老爷!”
看到秦桑,二妖立刻跪地叩拜。
它们原本称秦桑为主人,后来不知怎地改呼老爷,秦桑不在意这些小事,便随它们去了。
雒侯依旧是以精魄存世,桂侯则已经完全恢复了,并且又有精进。
秦桑打量二妖,道:“你们已经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
二妖对视一眼,桂侯瞪大眼睛,语气激动,“老爷真的带着我等飞升了?”
神庭之乱发生时,它们被收进箓坛,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熟悉的六天故气消失了,在之前绝无可能,大圣府也不行。
只有一种情况,他们离开了那一界!
世间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说,没想到竟会应在它们身上!
二妖岂能不激动,不再被六天故气困扰,未来便有无限可能,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况且,他们追随的主人,并非穷恶之辈。
若被鬼方国的同道知晓,只怕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二妖美滋滋想着。
“虽不中,亦不远矣。初入大千,前路莫测,贫道尚且战战兢兢,你们也应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追随在贫道身边,自不会亏待你们。但有些秘密,还是忘了为好。”
秦桑淡淡道。
二妖皆是聪敏之辈,心领神会,明白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放开心神,伏地道:“任凭老爷处置。”
……
清晨时分。
烟水观香客如云。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特殊的香客,在三清殿上了一炷香,负手望着神像好一会儿,移步向后山走去。
他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穿过后门,在山道间缓步而行。
越往前行,愈发清幽,露水打湿石阶,不见旁人经过。
将入后山时,那人忽然止步。
前方很快转出一个小道士,看到那人,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这位居士有礼了,后山乃本观高真的道场,不……”
说到一半,小道士才发觉此人也穿着道袍。
来人正是秦桑,他看了眼后山道观,含笑道:“劳烦小道友通禀,贫道远道而来,云游至此,特来拜访贵观主。”
察觉到秦桑视线,小道士神色一正,后山道观被大阵掩盖,能看到道观,说明对方也是修行人,且境界远高于他。
秦桑被引入道观不久,烟水观观主清修的院落,便被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
“贫道清风,见过于观主,冒昧来访,打扰道友静修了。”
秦桑在客堂安坐,看到一位清秀年轻,举止却颇为沉稳的道士进来,知是本观观主,起身施了一礼。
“既是我辈中人,何必见外?”
于观主也是爽朗之人,命人换上他珍藏的灵茶,和秦桑寒暄几句,问起秦桑的来意,“不知清风道友仙乡何处,可是要挂单本观?此事易尔……”
秦桑摇头,编了个来历,道:“不怕于观主笑话,贫道准备不足,有些迷失方向,不知此间是何方地界,拜访同道是其一,问路是其二,寻仙访圣是其三,敢问附近可有仙城坊市,哪里能够寻访高人?”
“道友胆识过人,竟游历如此之远!”
于观主面露惊讶之色,对秦桑佩服不已,秦桑显露的气息和他相当,而他万万不敢独自云游太远,贸然闯入陌生地界。
说着,他手指南方,“此为蠡湖,我烟水观位于陈国境内,道友应该也看出来了,附近都是凡人国度,坊市是有的,修行者亦不少见,只是很难找到道友所说的高人……”
这时,于观主注意到,秦桑以手指蘸茶水,在桌上描画,便说的详细些。
“自此向北,一些名山大川或有元婴期前辈隐修,若要寻仙访圣,须一直往东行,据说有仙家福地、仙宗大派,贫道慕名已久,却一直未能成行,无法指点道友更多。还有……”
于观主又想起什么,忽然语气凝重道:“道友若要西行,千万小心,切记见荒山便返!”
大千世界的道门也称元婴期,道庭的那一套,连自家同道也不认。
秦桑若有所思,起身拱了拱手,“多谢道友款待,贫道便不叨扰了。”
于观主亲自将秦桑送出道观,目送他下山,心神微松,对方来历不明,能够礼送出境最好。
最近修仙界似乎不太安宁,此人真是云游之人?
于观主沉思着,穿过客堂,正欲返回静室,无意间瞥了眼桌上的指痕,忽然僵住,如遭雷击。
这哪里是水渍,竟是一片烟雨朦胧,藏山纳水,蕴含无尽玄妙。
一炷香后,观中弟子第一次见观主失态。
于观主顾不得体内激荡的真元,冲出山外,满脸急切,可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只得对空深施一礼,朗声高呼:“前辈点化之恩,晚辈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