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副画,立刻便有截然不同的感受,那些混乱的线条全都能够找到对应,就像一张藏宝图,其实是阵图。
但裴供奉很快发现了瑕疵,皱眉道:“此图好像不全?”
确实,图上描绘的区域应该没有超出视野太远,可根据他们的见闻,这片群岛应该更为辽阔,仅凭这张图,肯定到不了最中心。
除非群岛的核心之地并不在中心位置,否则应该还有其他的图,这只是其中一张。
“裴供奉不用担心!父亲说过,只要抵达这里便有办法。”
辛少主指向图上的一个位置,找准路线,迫不及待动身了。众人只能跟上,穿梭在一座座岛屿之间,逆风浪而行。
这里并不像他们想象的危机四伏,穿行了很长时间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似乎只是一座纯粹的迷阵,而他们有阵图指引,知晓迷阵变化,不用担心迷失在这里。
离目标越来越近。
众人刚从两座岛屿之间穿过,辛少主黛眉微蹙,秦桑和裴供奉也都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喝令停下,灰莺剑和玉如意齐齐打出,青光剑光几乎同时打向一处虚空。
‘砰!’
虚空一阵扭曲,传出打击血肉般的闷响,旋即一道灰扑扑的身影跌落出来。
身影现形,形如虎豹,这一下显然被伤得不轻,砸在山上,狼狈地打了个滚,但没有发出丝毫惨叫,翻身便要逃。
秦桑和裴供奉岂容它逃走,灰莺剑分出四道剑光,唰唰将其困在中间,玉如意当头罩下,牢牢将怪物禁锢。
孰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怪物挣扎不脱,突然如气泡般破碎,只留下一个指甲大小的玉片,被玉如意裹着带回来,令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东西?”裴供奉皱眉捏着玉片。
“不像活着的生灵。”
秦桑回忆怪物的表现,沉吟道。
玉片略显浑浊,小小玉片竟散发着苍茫气息,好像从一枚古玉上剥落下来的残片,残玉却能化形为活物,着实诡异。
这时,辛少主将玉片讨过去,黛眉紧紧皱起,显然知道些什么,但没有解释,只是加快速度。
接下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众人顺利抵达目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岛山,山体被破开两半,形成一个幽深的峡谷。
众人小心翼翼飞进峡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草木。
只见峡谷里有一条溪流,黑色的泉水从溪流里流淌出来,汇入大海,在溪流两侧生长着一种奇特的灵树。
这种灵树仅一人多高,树身却极为粗壮,像一个个圆滚滚的木墩,树顶冒出纤细枝条,巴掌大小的树叶也是黑色的,叶脉是金色,如金丝镶嵌。
“秦长老请看,”辛少主招呼秦桑上前。
秦桑进入峡谷便盯着这些灵树,“玉简里,那一种用来炼制船身,却没有名字的灵木,就是这种灵树?”
“不错!”
辛少主点头,“此树只在这里生长,秦长老接下来便就地取材,炼制那艘渡船吧。”
“辛少主的意思是,我们乘坐这种灵木炼制的渡船,便能抵达群岛中心?”秦桑问。
他望向峡谷对面,一线天外,有几座岛屿的影子。
进入大阵,千钧戒的反应更强烈了,不用什么渡船他也能穿过迷阵,但不知千钧戒所指是否是群岛的中心。
“按理应该是这样……”
辛少主皱眉,看向黑泉的源头。
汩汩泉水从泉眼冒出来,她闪身至泉边,真元化为一张大手,探入泉眼,却只抓出一把沙石。
她不死心,又抓了几下,最后叹道:“果然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裴供奉喝问。
辛少主翻掌取出玉片,“父亲说,此地不仅生长有炼制船身的灵树,还放置着一枚玉璧,在炼制渡船的同时将玉璧融入船身,我们便能在此阵中随意穿行,抵达最终的目的地。但玉璧不在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辛少主手中的玉片。
很显然,玉璧已碎,而且发生了异变,变成了那些诡异的玉灵。
“这么说,要将那些玉片都找回来,才能炼成渡船?”裴供奉和秦桑对视一眼,都感到为难。
玉璧不知碎成多少块,他们一路上才遇到一头玉灵。
而且他们手中只有一部分阵图,万一玉灵游荡到别处,他们不能乱闯,而得不到玉片就炼不成渡船,岂不成了死结?
“这是唯一的办法。”
辛少主无奈道,“希望找到一部分玉片,能造出渡船雏形,赋予部分威能,我们再借此巡猎更多玉灵,直到将玉璧集齐。秦长老,你在此专心炼制船身,我们去寻找玉片。”
裴供奉不同意辛少主的意见,淡淡道,“依老夫看,此地到处充满诡异,又和巫族有关,说不定还有危险未曾显露,还是不要分开的好。秦长老先和我们一起去巡猎玉灵,再来炼制船身也不迟。”
“只怕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秦桑摇头,指向泉边的灵树,“裴供奉没有发现么?这些灵树的叶片在枯萎,灵性正在流失。”
众人闻言一惊,凝目望去,果然正如秦桑所说,叶片上的光泽比之方才有了细微的暗淡。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枯萎?”裴供奉凌厉的目光扫向秦桑。
秦桑只是实事求是,“或许是因为我们闯进来,触发了某个机关,大阵已经开始运转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察觉。”
等灵树枯萎后,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异变。
辛少主不敢再拖,“灵树枯萎在即,请两位前辈尽快取材,晚辈不懂炼器之道,这便带人出去巡猎玉灵。”
裴供奉皱眉看着辛少主的背影,忽然叫道:“等等!秦长老一人足够了,留两个人为秦长老护法,老夫和你们同去。”
“有劳裴前辈,”辛少主大喜。
看到辛少主脸上的喜色,裴供奉目光在秦桑和辛少主身上转来转去。
辛少主独自出走,秦桑却毫无表示。
裴供奉心中疑虑更深,一时间竟有些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