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林叔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愕表情,他直直的盯着我,不可思议道:“赖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
我已然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都丧失了理智,我大哭着冲林叔喊着:“我凭什么不能说他,他除了给了我一个不完整的家,给了我一副病弱的身子,给了我一个丑陋的面容,他还给过我什么?他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
啪的一声!
我的话音一落,林叔忽然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怒吼道:“不孝!”
第一次,这是林叔第一次对我发火,更是第一次动手打我,我懵了,我捂着脸颊,愣愣的看着林叔,我真的没有想到,在外面饱受摧残的我,一回到家,竟然还要继续挨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说错了什么?
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流进我的嘴里,我只感觉有一股恶心的咸味,我不等林叔再说什么,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至此以后,我彻底的成了一只乌龟,缩在龟壳里,不敢面对外面残忍的一切,我的内心变得极度脆弱与敏感,我只想逃避现实,只想远离人群,只想一个人,缩着。
直到暑假快结束了,我都躲在家里,与现实完全脱轨了。
八月底,美男子忽然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他和泥鳅来这里看我来了,让我出去和他们见个面。
这么久没和外界联系过,我差点连自己叫吴赖都不知道了,但美男子的一个电话,瞬间又把我扯回了现实,现实再黑暗,可美男子始终是一道光,我本能的跟着光走,答应了他。
我们约在傍晚见面,时间不多了,我直接起身,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弄了蛮久,才把自己搞得像个人。
八月份的天气很热,但我还是穿上了连帽的外套,我依旧不敢面对现实,不想让别人看到丑陋的我,于是,我只有扣上衣服的帽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才佝偻着背,出去了。
在约好的饭店门口,我见到了美男子和泥鳅,美男子还是美的光彩夺目,泥鳅还是黑的精神焕发,而我,却变了,变得两人都差点认不出我了,我颓败的不像话,跟他们两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饭桌上,美男子一个劲的开导我,让我想开点,说,年轻就是要玩的开点,就算不读书,一样可以潇洒,或者找点事做都行,别自甘堕落。
连泥鳅都劝导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实力了,再去把他娘的干死,干嘛非得折磨自己呢!
我对着他们,挤出了笑容,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声音,有气无力。
虽然我人带来了,但灵魂还在虚空的世界,我似乎真的与现实脱轨了,在这个世界,我变得无精打采,颓到了极点。
美男子看我这样,都心急了,各种劝说的话都说尽了,说他以前把我当兄弟,不是因为他爸的嘱托,而是欣赏我身上的那股子干劲,他喜欢结交这样的兄弟,现在的我,太让他失望了。
说了半天,我仍旧没多少反应,美男子当即就下定决心,说必须要让我振作起来,必须让我活出个人样。
饭后,他和泥鳅立马就带我去了酒吧,说是让我看看人生有多少种颜色,别活的那么灰。
确实,这是我第一次来酒吧,第一次见识到灯红酒绿,第一次看到舞池中摇晃的青春活力,第一次感受这么劲爆的音乐。
但,酒吧越精彩,我却越显得落寞,就好像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摇摇欲坠。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融入这个光彩的世界,甚至对那些摇摆的魅惑美女,我都懒得多看一眼,只自顾喝着酒,美男子和泥鳅在我身边怎么激励我,都是枉然。
或许是太久没喝过酒了,几杯下肚,我就受不了,赶紧跑到卫生间,一个劲的吐,吐完了,洗了把脸,照下镜子,看着这恶心的样子,我实在没心思在外面献丑了,即使别人不看我,我都觉得全世界在嘲笑我,这种感觉,好压抑,好窒息。
甩了甩头,我把外套的拉链拉上,把手插进衣兜,低着头,准备去和美男子告别。
但,当我经过一大包间门口时,突然,包间门开了,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充满惊讶的声音:“吴赖?你怎么来了?”
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那人。
一时半会儿,我还想不出自己在哪见过他,但他却容不得我细想,直接一把抓住我的手,一下就把我拉进了包厢,随即,他冲着包厢里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快看,谁来了!”
瞬间,哄闹的大包厢就静了下来,无数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起射向了我,我本身就不想被人看到,想快点躲回自己的窝,可突然间,这么多人一起看我,我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转身就想走。
只是,我脚都没迈开,忽然一个似曾听过的声音传了来:“哟,这不是吴赖吗?”
声音刚到,发出声音的人就急速的跑到了我身边,拉住了我。
我不自觉的抬眼一看,看到他的面容,顿了一下,我才想起,他是我高中时候的班长。
而,随着班长的一声叫唤,寂静的包厢瞬间又炸开了锅,各种声纷纷响起: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是谁通知了他?”
“不知道啊,先前吃饭不是没看到他吗?估计是有人临时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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