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就是说他仍然有很大的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些天他在网上收集了不少有关灵魂方面的资料,虽然大部分都是别人凭空臆想出来的东西,但经历了这次怪力乱神的事情,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它的道理,无论如何,医院这一趟一定要去。
最后就是贺佑钦了,对于这个前任伴侣,厉容锐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他仍旧不能释怀对方曾经的一些做法,却对对方抱有莫名的愧意,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厉容锐做事向来干脆,一旦做下什么,就已经有了坦然接受后果的准备,唯独对贺佑钦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贺佑钦最近一直在为进入厉丰做准备,想到厉丰,厉容锐的眉头渐渐收拢,嘴巴紧紧地抿着,黑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某个方向,那个地方他倾注了无数心血,曾经打算放弃,终究还是带着它一路披荆斩棘,只是那些豺狼虎豹没了他的压制,必然会做出许多动作。
贺佑钦既然代替他进入了厉丰,他就不能让人欺负了他,而那些他从前暂留,打算日后慢慢处理的家伙们,如果这一次再冒出来蹦跶,就趁机一起处理了。
对贺佑钦的能力,经过之前的几件事,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叔叔一家,他大伯一家,包括他的姑姑,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背后的手段层次不穷,如果他们从暗地里下手,在贺佑钦对厉丰不算熟悉的时候,简直防不胜防。
这些不能光靠姚真,如果可以,他要想办法和贺佑钦一起去厉丰,这样才能时刻知道那些人的动向。
小男孩趴在沙发上一脸严肃思考的样子让贺佑钦莞尔一笑,仿佛真的在想什么人生大事,甚至还不时皱皱眉头,天真之余又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贺佑钦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男孩因为背后失了力道,也微微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背后擦好了,前面你自己来。”贺佑钦把药酒塞到他手里。
男孩眼睛眨了眨,干脆翻了个身,面向他。
“起来,药还没干,别弄脏了我的沙发。”
厉容锐默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原本是趴在沙发上让贺佑钦给他背后够不着的地方擦药,结果擦着擦着,他就开始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连擦药这事都忘了,只能怪对方动作太轻,虽然从语气和态度上看不出来。
贺佑钦看着小男孩身前背后那些细小的却连绵不绝的伤口,眼神微微一沉。
语气却维持着之前的轻松,他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子要坚强。”
男孩在他手下点了点头,拿着棉签沾了药水摸到前腰的伤口上,细微的针扎一样的疼痛从皮肤上传来,厉容锐心里一片沉重,他在厉存焰的身体里,真正的厉存焰又在哪里,是仍然沉睡在这身体里,还是已经彻底消失了,这孩子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有愧于他。
小男孩低落的表情让贺佑钦不知不觉放缓了表情,他开始说话,意图分散男孩的注意力,“下个星期送你上学,不管你学的怎么样,至少能多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
男孩闻言,立刻抬头看他,摇头再摇头。
“去学校对你有好处。”贺佑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头发上流连着。
男孩还是摇头,他似乎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看着贺佑钦的眼神难得的有些可怜兮兮。
之前还像小豹子一样的男孩露出这样的表情,对比感实在强烈又意外地引人怜惜。
可惜贺佑钦没那么好说服。
“不想去也要去,人的第一步就是走出去,老待在家里不行。”
一想到要被送到学校和一群小学生一样排排坐,厉容锐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维持脸上的表情了,他一点都不想去那种地方。
贺佑钦的腰猛地被某个扑过来的人紧紧抱住,某个毛茸茸的脑袋也蹭在他怀里。
对贺佑钦,发脾气闹别扭都是没用的,这人吃软不吃硬,这是厉容锐得出的结论。
于是,他抛下面子蹭进人家怀里,自己耳朵却红成一片。
从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男孩紧紧扯着他后腰的衣服,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我不去’的意思。
“姚真已经帮你安排了学校。”贺佑钦淡淡道。
厉容锐脸上一僵,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第一件事就是教训姚真!其实真的不用那么认真负责的……
“下个星期就送你过去。”
男孩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满脸不愿意。
贺佑钦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厉容锐因为脖子上的战栗的感觉身体不由颤了颤。
“每天上午8点到中午12点,下午让司机接你回家。”
男孩的表情立刻因为这句话阴转多云,他瞧了眼贺佑钦的神色,估计讨价还价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也好,半天总比一天强,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想到要被一群无知幼儿魔音洗脑,厉大总裁还是忍不住脸黑。
不过,那半天如果他在学校,也有更多的机会能够暂时离开监管。
想到这里,厉容锐终于妥协了。
男孩的表情仍旧有些不情不愿,却没再缠着贺佑钦。
贺佑钦也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淡定从容,任谁被个人突然抱住了腰这种敏感的位置,都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
何况,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贺佑钦都不太习惯和人亲近。上辈子虽然不却女伴,但都是逢场作戏你情我愿,平时可这么亲密相贴过。
如今被个孩子抱着,贺佑钦能忍住没拎开对方已经很难得。
不是第一次了,贺佑钦低头看着仍旧微微皱着眉的小男孩,眼里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