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桌案给人义诊,她去城外的时候还带上了顾氏。
付太医知道她义诊的事后,还禀告了皇上。
皇上干脆就吩咐了太医院沐休的太医都去城外义诊,驱寒的药材不收银子,贵重些的收取一半药费。刚好太医义诊的地方,就在楚云梨的粥棚边上,还有城中许多自发跑来义诊的大夫,到得后来,很长的一段路上,都是大夫。
顾氏也帮着发药,有这些事情忙着,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整个人虽然疲惫,但精神好了起来。
这一日午后,母女两人从城外回家,和那些太医的马车走在一起,基本上不会出事。到了家门口时,发现已经有人等着了。
张柒带着大腹便便的严雪蕊,算算时间,严雪蕊的应该就要生了。
对于这两人,楚云梨根本不想理会,所以下了马车之后,她扶着顾氏直接就要进门,对那边两人假装没看到。
“秋语,我找你有事。”张柒急切上前两步,但她边上的严雪蕊扶着肚子轻吟一声,似乎有些痛苦,他忙转身,“雪蕊,你怎么样?”
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楚云梨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她先前说过自己身子已经被毁,暗指下手的人就是严雪蕊,就不信张柒回去没查,不只是她,语姨娘和那俩通房丫鬟应该也差不多,张柒若是查,肯定已经查出来了。但他如今……看他对严雪蕊那么在意,果然不能对这个男人抱太大的期望。
她不理会两人,和顾氏一起就要进门了,张柒再次唤道,“秋语,我有事请你帮忙。”
顾氏有些不安,楚云梨拍拍她的背,“娘,你回去歇着,我打发他们走。”
等顾氏走了,楚云梨才回身,“何事?”
张柒已经扶着严雪蕊走近,“听说付太医收了你做弟子,你能不能请他给雪蕊看看?”
“不能。”楚云梨语气坚决,看向两人,“别说救人,要不是我不想变成和你们一样恶毒的人,我已经动手给她下药了。”
张柒面色很不好看,严雪蕊眼圈一红,“就当是以前我对不住你,但是如今我腹中孩子有危险,很可能会一尸两命,你不是跟着付太医学医术吗?医者仁心,就真的忍心看着我们母子白白去死?”
“自己去求啊。”楚云梨伸手一指隔壁的朱红大门,“真要是危险,想来付太医不会拒绝。”
张柒面色黯然,“如果他愿意,我也不来麻烦你了。”
楚云梨有些惊讶,付太医这个人正直善良,就像是严雪蕊说的,医者仁心,能救人他绝不会推辞。无论因为什么他不愿意救这俩人,楚云梨都不会插手,摊手道,“那我也没办法。”
她转身就要进门,严雪蕊扶着肚子,哭道,“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吗?”
楚云梨没有回头,“当初你给我下药的时候,可想过会有求我的一日?”
严雪蕊怔住。
谁能想到已经落入了那样的境地,她还能翻身呢?本来她已经算计好,张柒那一巴掌打上她的脸,无论男女都最是在乎容貌,只要在那伤药中多少东西手脚,她的脸一毁,严秋语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楚云梨说不会为那两人求情,就真的不再理会他们,何时走的她也不知道,翌日早上,她和顾氏一起再去城外,今日付太医沐休,他也去义诊,刚好坐在楚云梨隔壁。
一日下来根本没什么空闲,到了午后,收拾东西回家时,付太医才得了空,“昨日那张少爷去找你了?”
楚云梨也不隐瞒,“嗯,让我帮忙求您出手。”
“家门不幸。”付太医叹气,“不是我铁石心肠,实在是那张少夫人狠毒无比,早前我收了个小徒弟,名谭文,天资聪颖,在医术上很有些天分。可是从今年初开始,他就偷偷配了些不好的药给她,迷药,让女子伤身的,更狠的是落胎药都有……两人之间似乎是表兄妹,我已经将谭文逐出师门,但心中却难免迁怒。她这一胎确实不好,以后再说吧。”
最后那话的意思,如果真的危险再被他碰上,大概还是会出手相救的。
楚云梨再没想到,严雪蕊的药居然是这么来的,不过也对,这些药大家族中虽然有人使,但来处绝对安全,不会让人一下子就查出来。
“说起来我也对不住你。”付太医叹息,“那日我看到你,就已经想起来了我那徒弟干的好事。”
医术讲究个望闻问切,高明的大夫只是看就能把许多病症猜个大概。
“若是需要,我想给你调养身子。”付太医叹息,“不过子嗣上,实在艰难,纯粹看缘分了。都是我作孽。”
当日付太医那么轻易就松口让她们母女住在偏院,里头说不得就有这份愧疚的原因在。“付大人不必如此,离开蓝府后,本身我也没打算生孩子。”
楚云梨想了想,又问道,“那位谭文呢,如今在何处?”
付太医随口道,“我赶他走了,京城中我是没见到,兴许远走了。”
楚云梨却想起严秋语死时,给她灌下最后一碗药的,就是个没见过的年轻男子。看他和严雪蕊站起一起的模样,分明不是主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