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芋姗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从秦氏病了,她的名声还好了起来。
以前秦氏怎么对她的众人都看在眼中,如今秦氏卧病在床,无论真病假病,反正她是认真伺候的,真的是很有孝心的孩子了。
这一日午后,楚云梨正在家中晾衣裳,朱明秀跑了来 ,还在院子外就道,“芋姗,快点,陈公子来了。”
她口中的陈公子就是陈回昱,他爹是驻扎在此看着铁矿的陈将军。
出身好,长得还俊,据说还在读书,以后要考科举,就算是考不中,也还能参军入伍,比起镇上这些只等着长大后下矿洞生死未卜的年轻人,陈回昱至少能做官,他的妻子,以后可是官夫人。
可以说,整个铁镇上未嫁的姑娘都想要嫁给他。
楚云梨看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你去吧,我得照顾我娘。”
朱明秀脸一红 ,“我去做什么?明明是你心悦他,我好心好意来告诉你一声,还陪着你一起去,你居然这样说……太让人伤心了。”
楚云梨无所谓道,“那正好,你也不用去了。”
朱明秀:“……”
她站在篱笆院外,好半晌不动弹,见楚云梨不紧不慢晾衣裳,一点动静都没有,试探着问道,“你真不去啊?他上次来,还是上个月的事,听说他过几日要回京城参加县试了,然后还要读书,兴许再不来了哦……”
楚云梨眼皮都不抬,“不去,你自己去吧,我也没说你喜欢他,你去看看热闹也好啊。”
朱明秀看了看那边街上不少人都往主街上去,跺跺脚,“那我看看热闹去,回来跟你说。”
说不去,楚云梨真就没去。
镇上各家许多人都靠着男人在矿上干活拿工钱养家,但也有少数人开荒种了地的。不过收成不好,好在是开荒,也不用交粮税。转眼到了七月,家里有地的人都准备秋收了,村里却渐渐地说起胡老四来。
这个人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他孑然一身,平时和几个酒肉朋友一起混着,大部分的时候就在那几家蹭饭,实在蹭不了就去矿上干几天。
最开始发现他不见了的,就是他的朋友,不过这种只会上门打秋风的人,不见了正好,也没有人提。
但随着他消失的时间愈久,有人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不会是喝醉了摔到了哪个沟里,摔死了没让人发现吧?
镇上人议论纷纷,这一日楚云梨又在院子里晾衣裳,隔壁的朱大娘也晾衣裳,两家的绳子牵得近,她往这边看了好几眼,笑道,“芋姗啊,最近都说胡老四是摔死了,你有没有听说啊?”
“听说了。”楚云梨面色冷淡,“也不一定就是摔死,他们不都说他老吹嘘自己有门富贵的亲戚在满云城吗?兴许去那边也不一定……”
朱大娘打断她,“都是他吹牛的。满云城那边是他本家,只是普通百姓,卖豆腐的,怎么会收留他呢?”
“大娘倒是打听得清楚,”楚云梨笑看她一眼,“那你说,他这么久不见人,去了哪里?”
朱大娘看了看院子外面的路上,靠近了楚云梨一些,“你实话说,他失踪之前,有没有见过你?”
楚云梨做出一脸意外模样,“他见我做什么?我们又不认识!”
真要把胡老四一个大男人失踪算在这么个姑娘身上,怎么看都有些牵强。朱大娘尴尬的笑笑,“我随便问问。”
楚云梨一边晾衣裳,余光瞄向朱大娘,说起来两家做邻居已经许多年了,至少不止十五年。
代芋姗临死之前,胡老四说那边给他的银子能够再娶一个好看的妻子,那就不是一点点银子,能够花这么多银子要她的命,那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想到这里,楚云梨笑道,“看这样子,这镇上的事儿您知道得不少?”
“那当然!”朱大娘本来就想转移话题,听到这问话,比划道,“这个镇上,就没有能瞒过我的事!”
“哦?”楚云梨一脸不信,“那别人说我娘生不出我这样的女儿,您怎么看?”
闻言,朱大娘一怔,靠得更近了些,神秘兮兮道,“还别说,这事还真有可能。当初你娘生孩子,那还没足月,没足月的孩子就是大户人家都不好养,你从小到大生病都没几回……”
楚云梨扬眉,很有些不以为然,“就这?我身体好不行吗?”
朱大娘皱眉沉思,似乎找不出别的疑点来了。
见状,楚云梨有些失望,不过也不算没收获,这也算是一个疑点。
她给自己把过脉,除了营养不良,就没别的毛病,早产留下的先天不足,那是一点没见。
既然问不出,楚云梨也没想和她议论别人家的隐秘,认真晾衣裳,就听她迟疑着道,“生你的那天晚上,你娘嗓门大,不停喊痛,挺吵的,我一晚上没怎么睡,我出来起夜的时候,看到有人影抱着孩子走远……你不提我都忘了。”
说到这里,她上下打量楚云梨,“还别说,你娘那长相生出来你这样的闺女,不晓得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闻言,楚云梨瞬间了然,虽然是找疑点,但朱大娘话里话外还是倾向于代芋姗真是代家女儿。
就算是亲眼看到有人抱着襁褓离开,这条街上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是谁家刚好那时候路过。
既然问不出,楚云梨换一个问题,“听说我们镇上来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这些年来,都有些什么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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