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考片刻，喝口茶，沉吟说道：“要说起来白胜祖又不是那些毛头小子，他这样性格的人这样做的确是太不冷静了……但是……”

    迟迟不见崔钟哲接下去，崔芯爱气恼，只好接着问：“但是什么？”

    回过神的崔钟哲抬起眼，看着自家怎么看怎么可爱的妹纸，露齿一笑：“芯爱，你还是太天真了！男人，和野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而一只饥饿且挑剔的野兽，是不能看到食物的。”那个该死的胆敢追求独孤敏儿的臭小鬼，是该打断他的手呢，还是弄残他的脚呢？或许，他该好好的计划一下让那帮小鬼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的！

    “饥饿的野兽？”崔芯爱一怔，这说的是白胜祖吗？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住着一头野兽和一只恶魔，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低头思索片刻，崔芯爱抬起眼，说道：“我不知道白胜祖是不是内心住着野兽或恶魔，但是我知道以前白胜祖不是这样……他之前虽然冷，但是那种冷很单纯，没有任何的恶意。而我那次见他的眼神同样冷，但是里头却是……就像他要拿着刀把人杀死，但是他绝对无动于衷的那种。”

    “觉得他可怕？害怕？”

    “假如我说不，你会觉得奇怪吗？”

    崔钟哲耸肩。“好，既然不害怕，那你在担心什么？”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怎么变回去。”崔芯爱发现崔钟哲的表情很古怪，咬了咬下唇，接着说道：“我怕多几次这样的事情会出事。虽然他总是惹人生气，和他说十句话他给得最多的也只是嗯和好，总是多说一句话会死人的样子……反正，总之……”

    “崔芯爱，你这个胆小鬼！”

    “喂，你干嘛忽然……”崔钟哲突如其来的嘲讽让崔芯爱不满的瞪过去，但看在自家哥哥变得冰冷的面庞后却慢慢的闭上嘴巴。

    “你是不害怕白胜祖也不觉得他可怕，因为你怯怯懦懦的躲在这里是因为你害怕的、觉得可怕的是你自己！心惊胆战的计算着每个步伐的长度，总是要再三的确认没有错误，害怕付出、拒绝改变、恐于开口，你--”崔钟哲骤然噤声，叹口气，将面色苍白的崔芯爱搂进怀里。虽然方式不同但其实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她呢？

    心惊胆战的计算着每个步伐的长度，总是要再三的确认没有错误，害怕付出、拒绝改变、恐于开口……缩在自家哥哥的怀里，崔芯爱默念着他所说的话，而后微微苦笑。是的，崔钟哲没有说错，她的确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无论做得再好都先被怀疑和轻视的目光包围；只要稍稍出格一步就会人们议论成一个疯子或者做了肮脏买卖的人；要时刻的警惕那些由于自己贫穷就被无辜泼来的脏水；不能轻易的说喜欢和爱因为在这里的人眼中物质能代表一切……虽然在努力的生活着，但渐渐的却开始改变，害怕改变了别人，因为更害怕在改变的同时自己被改变——原来处在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里，她不知不觉间已经竖起了一身的防备。

    生活的磨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世界这么大，但能够属于她，唯有这小小的陋室。

    “你扪心自问，他反应这么激烈的时候，你真地一点都不高兴吗？”

    崔芯爱闭起眼，无法否认。

    “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也不要对家人以外地人付出太多的感情。”崔钟哲顿住，笑容中多了苦涩的味道。“我相信我们都是一样的，每时每刻都在牢记着这句话，所以言行中也在无形的奉行这个原则。但……有时候，你可以放肆一点，放松一点，也稍稍，相信一下别人。”

    “放肆一点放松一点？”

    “是的。你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和妈妈都只会支持你帮助你。所以有时候你不必要顾忌太多的东西，想怎样就怎样吧。”

    “就算是错误的？”

    “是。错了也没关系，错了就改，改不过来大家一起担着。”停顿了两秒，崔钟哲又慢里斯条的说道：“芯爱，你提出的问题其实全部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相信就一定能解决。现在最根本的问题在于你到底是选择继续在一起，还是分开。”

    “分开？”崔芯爱的小拇指一抖，眼底快速的闪过了迷茫和慌乱。脑中回忆着她和白胜祖所相处的每一处细节，似乎他们……，是的，他们并没有做过任何感情的培养。以这样的情形下假若说分开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感觉才对的。

    这样简单而没有味道的相处……

    可她必须承认，就算他们的相处这样的枯燥而没有任何浪漫的色彩，她也依旧眷恋着。好吧不仅仅是眷恋着，并且想到分开会感到深切的难过和不舍。

    而仔细的回想，就连当初和白胜祖说了两个人都冷静几天，也没有想过要分开。

    “嗯。趁现在你们双方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要是继续呢？”

    “那你准备好去喂饱一头野兽了吗？那可不是小小狗，一旦继续，你可能就甩不掉他了。”

    沉默良久，抚着崔芯爱的长发，崔钟哲轻轻的说道：“芯爱，要是你恐慌改变，也害怕爱这个词语，那就换种方式吧。”

    “换种方式。”崔芯爱低喃着，抬起头。

    “嗯，换种方式。”崔钟哲嘴角翘起，冷声说道：“不敢用爱，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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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家庭会议主要有两件事情。”顺任环视了圈在场的人，又道：“真瑛已经不小，明年就要满十三岁了。任性这么多年了，现在也不小了，该是担起责任的时候了！他所以我打算让他在明天的三年月和那些学生一样去上学。”

    崔芯爱为在座的人都斟好茶水，一听这个消息，和崔钟哲面面相觑后就提出问题：“医生说可以了吗？雅俐瑛的意见呢。”再怎么说韩真瑛都是殷家的孩子，他们和雅真瑛擅自主张的留下韩真瑛已经有些过了，在帮他决定上学这样的事情，殷家怎么说……主要是韩景惠怎么说。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既然都好了，就不能总是懒懒散散的赖在家里了！”顺任扭头看向隐隐透露出不安的韩真瑛。“我去打听过了，要提前半年报名，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去申请了。”

    “不去。”韩真瑛抿着嘴，眼中全是抗议。

    可惜抗议无效，还好崔芯爱出口安慰道：“现在只有放学和中午的时候才能和恩祖玩，要是以后上学了，一起的时间就比现在还多了。”

    韩真瑛望向顺任，顺任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说道：“那你问问他上什么初中，到时候试试好了。”要是人家上的学校太贵的话，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第一件事情完毕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殷家的事情了。”顺任提起殷家就会忍不住皱眉，因为殷雅俐瑛的妈妈虽然说好了要治疗要工作养活子女，但这期间又丢掉了三个工作，并且这么长时间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关于真瑛上学这件事我和她提过了，她也是同意的。芯爱你恐怕也知道了，雅真瑛打算考取首尔这边的大学，到时候就会和她妈妈一起来首尔了。”

    崔芯爱垂下眼睑，知道到时候恐怕又是一阵的变动了。至于韩真瑛……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端坐着的韩真瑛。他的表情木然，只有听到雅真瑛的名字时眼中才有波动。或许在他脑中关于母亲的记忆唯有韩景惠不断哭泣哭泣再哭泣的脸吧。

    顺任喝住了崔芯爱将韩真瑛头发全部揉乱的捣乱行为，继续道：“但是真瑛的报名申请不能就这样耽搁掉，所以我决定这两天暂时关店，去一趟横城！”

    横城啊……

    “我去横城和雅真瑛的妈妈商量这件事，真瑛你也和我去！你妈妈很久不见你了，你也很久不见你妈妈了，肯定很想念。还有，我们期间不在家，你们两个好好的砍价，谁都不许捣乱惹事听到没有！”

    “等下！我这几天都忙！”崔钟哲举手示意。

    那岂不是留崔芯爱一个人在家里了？顺任凶巴巴的问道：“你忙什么？！”

    崔钟哲表示他真无辜：“我都大三了，实验和论文都开始准备了！”

    顺任和崔钟哲同时望向崔芯爱，崔芯爱眨眨眼。其实她一个人在家完全没有问题，不说这条街总是通宵达旦的有人开店做买卖，就是家里的防盗措施也很好。

    可惜顺任不放心。

    “让敏儿过来陪着吧。”

    “算了，还是让芯爱去敏儿那边吧，敏儿那边不是小区吧，比这边安全。”

    “可是那边人少。”

    ＝Ｘ＝你们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崔芯爱翻个白眼，说道：“我去敏儿那里好了。”

    第二件事也说完了，还有呢……

    没有了。那就散伙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