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曾经的追求到后来的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所以林小婉也格外记得胡国军对自己的大恩，可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她就看明白很多的事情。

    胡国军对她好，其实侧面还是有原因的，商人是唯利是图的，里面有三分真心，剩下的七分必定是假意。

    胡国良也对林小婉好，可是他从来不会明明白白的表示出来，他只是在心里把林小婉的界限划到自己的线内，或者说是自己家的线内，至于胡国玉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和林小婉是朋友，这中间牵扯到的利益关系不大。

    林小婉倒是听叶小舫说过一些关于胡国军的事情，叶小舫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想走他后门的人挺多的，胡国军那边不干净，是想借着自己和林小婉的关系，在叶小舫那个锅里涮一圈，这样自己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干净了，也是做一个明示。

    你看叶小舫都没有说我有问题，可见我是清白的。

    他一面打着和周一围过不去的旗帜，一面打着心疼林小婉的旗帜。

    胡家就这个是最狡猾的，林小婉不说明不但表她是笨蛋。

    这里面牵扯到的关系多了去了，如果他真的要找人也不见得是自己，下了一个套让自己钻，好方法。

    胡国军出去的时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说，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林小婉回到位置上。“你二哥在，不过去打个招呼？”

    胡国玉笑，没有说话。林小婉看着胡国玉的脸，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胡国玉真的求到她的头上，她要怎么办？

    她不干涉叶小舫的所作所为，可是如果胡国玉真的求了，对胡国军她能一句话推的溜干净，可是对胡国玉却不行。

    林小婉记得胡国玉对她所有的帮助，在自己心里他和曲岩一样，是家人。

    胡国玉抬起眼皮子看着林小婉的脸，她一直看自己有点慎得慌。

    “你可千万别看上我了，看着你的脸，我晕。”

    林小婉推了他一把，喝了两杯两个人就散了，林小婉开车回家，其实也没有喝多少。

    才要上楼的时候看着楼下明显是在等她的那个人冷笑。

    “周总这么晚了，怎么站在我家的楼下？欣赏月光呢？”

    到底是聪明如林小婉，后来就明白了，恐怕孩子的病早早就好了，周一围不过是在拿孩子的病来惩罚她而已。

    林小婉若有若无的冷笑，真是一个商人，什么都能用来算计。

    她相信周一围不会骗她，孩子肯定是生病了，不过病的多严重他上面肯定加文章了，那时候她就一心担心这个，所以也没有看透，傻乎乎的在楼下停了几天，你说之前几天那保安都没有过来，哪一天偏偏过来驱赶她。

    打麻将中最高超的人就是将要胡的牌从自己的手里扔出去，然后胡别人打的。

    林小婉手里提着自己的包漫不经心的看着周一围的脸。

    “莫非周总今天玩的是哑巴剧？”

    一副吃惊的样子，周一围也是笑，不说话。

    既然他愿意当石膏像那就当被，林小婉转身想走，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是叶小舫。

    叶小舫说他最近有点忙，可能见不到她了，林小婉耸肩，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其实就是平常的话，可是站在旁边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了，脸上是一种克制而淡漠的神情。

    林小婉挂了电话倒是转变了自己要走的方向，看样子是还要出去。

    她打电话的时候也听见了叶小舫身边有人，其实没什么的，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

    叶小舫天生就是一个风流的人，以前也和不少的女人暧昧过，不过他要是不愿意谁也牵制不了他的，那些女的见了他就跟蜜蜂见了蜜糖似的，叶小舫越是受欢迎说明她选的人越是好，是她的最终就是她的，别人抢不去，不是她的，她强求也求不到的。

    周一围皱眉。“喝了酒这么晚还出去？这几年你过的不错啊。”

    是啊，曾经林小婉会因为别人怀疑的一句话马上跟别人分开，大有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架势，但是她现在，周一围都看不懂了。

    林小婉好笑地说：“周总，我只喝了一杯，就是被查也是警察叔叔的事儿和你有关系嘛？周心澄病的那么重，你还有心情来我家楼下表演石膏剧？我只能说你真是太风趣了。”

    林小婉在外面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她的性子也跟着开阔了起来，以前总是跟自己过不去，怎么想就怎么憋屈，有一个曾经的室友对她说，感情这总系浅尝即可，不必太交心。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的脸，平静。真的很平静，和前两天在他家楼下的那个女人有些不一样，在怎么说心澄是她生的，可是怎么这一刻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是这样的呢。

    淡淡地说道：“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下了班还能去跟别人喝酒，你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以为你会说她不是我女儿，这是我离开前你告诉我的。”

    周一围皱眉。“可是心澄是你生的。”

    “你现在这样告诉我，是想把她给我吗？或者是想看见我难受，这样你就能好受了？”

    “怎么勾搭上了叶小舫现在就连女儿都不要了？”

    从紧张到悸动，然后是难堪，最后到怅然，失落，然后又回归到无所有的淡漠，这一秒之中，林小婉的生命里多了很多情绪。

    他总是那样，能把她逼到一个难堪的位置上。

    “谢谢你的恭维，确实，希望你以后离我远一些，我们是陌生人。”说罢进了车里，挑头离开。

    林小婉不是几年之前的林小婉，对于这些个没有必要的人何必上心呢？想着笑笑，让刚才的不快就随着风声飘走，给叶小舫打电话，说自己刚才遇上了一个神经病。叶小舫也跟着笑。

    周一围看着远去的车倒影，冷笑。她现在学的有本事了，刀枪不入的。

    和叶小舫出去赏星星，叶小舫是一个好情人，他能做的，只要他愿意，他都做，两个人靠着车背看着天上的星星，林小婉笑。

    突然就想到了周一围那张讨人厌的脸，变态到他那个境界也是不容易的。

    “笑什么呢？”叶小舫捏着她的鼻子。

    林小婉笑。“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神经病，挺逗的。”

    叶小舫没有在追问，只是跟着笑。半夜一点多才送她回去，林小婉下车在他脸上留了一个很响的香吻。

    叶小舫笑：“记得想我。”

    林小婉耸肩，看她的情绪吧。上楼的时候听着后面有动静，心里暗暗的骂着是不是自己喝多了？

    这么晚了一个人没有，空落落的本来就安静的要命，可是后面听着像是有脚步声。

    林小婉才要回头，后面的人将她的身体一推，用力的抵住她，她才要张嘴喊救命，后面一双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林小婉从出生都没有现在这么害怕过，说实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死，她不能死。

    是不是抢劫的，她包里有钱，都给他。林小婉害怕后面会有一把刀或者是什么突然捅过来，怎么办？

    后面有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慢慢的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婉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的手很赞的。”

    是周一围。妈的，这个神经病。他说完话就径直走了，林小婉现在还浑身发抖呢，她都要气死了，想报警，反正一定有J控，可是控告他什么？神经病神经病。回到家里，打开门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站起来，她真是吓到了。

    后期总算是调解过来了情绪，想着周一围说的那句话，林小婉现在才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周一围的意思很简单，叶小舫知道嘛？用过嘛？在用另一种角度告诉林小婉，她不过就是他穿过的鞋，他已经穿过的在给叶小舫穿，他有面子的很。林小婉这一夜失眠，被气的。她觉得周一围是越来越幼稚了，他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

    周一围回到家里，去看了一眼女儿，心澄自从生病之后就蔫蔫的，他带上门想着林小婉从叶小舫车里下来的样子，脸色很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做了什么其他的。她现在胆子大，喝酒照样开车，估计车震她也不是不敢。

    那么晚了，一男一女能干什么好事儿？说实话当时周一围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想把车里那对狗男女给炸了，仿佛这样他才能得到心里的平静。家里关于林小婉的东西早早就没了，可是东西不是重要的，心里的那个才是重要的。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想着，她亲叶小舫那样子，你说是不是太贱了，没男人不能活？气的自己一夜都没有睡好。

    早上和心澄一起吃饭，心澄最近不怎么愿意说话，周一围逗了半天心澄都是闷闷的。

    没有办法，他今天事儿多，不能带着她去。本来是想给保姆打电话，可是最后没有打给保姆，而是转了一念打给了杨子华。

    杨子华觉得今天周一围说的这个话，挺怪的好像是里面有什么含义。

    他也明知道他妈就想撮合他们，还不避嫌？“我也没有生过孩子，你让我带，我也不会带啊。”

    杨子华心里想着，周心澄那就是周一围命根子，要是自己真给带出来什么毛病了，他还不得吃了自己？

    前一次，也就是半年多之前吧，孩子小，本来就容易生病，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孩子就感冒了，她都尽量小心了，结果他看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那样子她是逃过一劫，到现在杨子华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可不敢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我还有事儿呢。”

    周一围在电话说了一句什么，杨子华咬着牙说：“这是应该的，你看看，你早说啊，我马上过去。”

    见风使舵一向是她最拿手的。

    杨子华就搞不明白了，你说他不会把孩子给他妈或者是他二姐？

    子华抱着孩子去外面溜达溜达，外面的天气还成，孩子穿的挺暖和的在她身上动来动去的，要下地玩。

    杨子华让保姆看住了。

    自己在一边坐着发呆，她和小孩子不同，小孩子跑跑跳跳的也就不冷了，可是她坐在下面什么都不做，她冷啊。

    看着天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悲剧。

    将心澄抱过来，周心澄想起之前看中林小婉手里的那件衣服她没有给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的。

    周一围希望他女儿性格一点都不要像林小婉，他的祈求成真了，周心澄的个性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明明那么小，可是小心眼的很。

    杨子华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啊，心里想着应该不是喜欢周一围的人，要不不能这么对心澄说话。

    抱起周心澄。“跟阿姨去商场吧，阿姨买给你。”

    周心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笑容。

    保姆看着杨子华不像是说说的样子，劝了一句。“商场人多多啊，哪里细菌多。”

    杨子华摆手，哪里有那么娇贵，她经常看别人也抱着孩子进出的也没有事情，别生了一次病就这么保护孩子，还是自然点好。

    林小婉是去买自己要用的东西，半路遇上杨子华的。

    杨子华看见林小婉第一个反应就是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好久不见了。”

    林小婉笑着和她打招呼，周心澄对林小婉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了骨子里。

    杨子华指着林小婉，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来买东西？”

    问了一句废话。林小婉笑点点头，说自己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杨子华想了几秒还是开口叫住了林小婉。

    “那个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我们去喝杯东西？”

    保姆说是自己先带孩子回去吧，杨子华说不用，让她下去给自己买套化妆品，说是自己忘记了，保姆也没有想其他的就下去了。

    “我那梅花，能不能找个人帮我弄一副？”

    林小婉笑，原来她还没有忘记梅花呢。“行啊，我问问。”

    杨子华说自己下去看看，怎么半天都没有上来呢。

    林小婉明白杨子华的意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孩子，对她笑笑。

    周心澄不喜欢林小婉，很不喜欢。

    小脸撇到另一边，服务员给她端了一杯牛奶，周心澄伸手就要去碰，林小婉拦了一下，结果周心澄以为她不想给自己喝，小手跟着动，那杯牛奶就都打翻了，不过她自己没有事儿，全部洒在林小婉的胳膊和手上了。

    周心澄都吓傻了，哭了。

    林小婉觉得自己的手疼了一下，然后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等杨子华回来的时候说自己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杨子华抱着孩子哄，想不明白林小婉对心澄。

    这保姆是新换的，不知道林小婉是谁，对着杨子华告状。

    “上次李小姐带着心澄去买东西，结果就遇上她了，孩子就那么喜欢那件衣服，李小姐就说她给钱，可是她死活不肯让，说是买给干女儿的。”杨子华最讨厌嚼舌根的人，这个保姆这么帮着别人说话，也是收了别人的东西吧。

    抱着心澄哄。“怎么了，告诉阿姨？”

    周心澄只是哭不说话，杨子华想一个男人带出来的孩子在好也是不行的。

    本来是打算送孩子回去，可是想上午可能是吓到了，就领会自己家里去了。

    哄睡了孩子，杨子华从楼上下来，保姆在屋子里看着。“怎么把心澄带回来了？”

    她妈问。周一围他妈的想法就只是单人单方面的，周一围是好，可是再好也有一个孩子的，所以不再杨子华母亲的考虑范围之内，女儿平时做事也挺有章法的，这次怎么搞的？

    杨子华问她妈，如果她和她爸要是离婚了，还会对自己好吗，或者还会当自己是女儿吗？

    她妈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

    “你没发烧吧，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杨子华想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林小婉回到工作室，胡国玉看了一眼她的手，一卷胶布对着林小婉的头就砸了过来。“干嘛。”

    揉着自己的头。“把你爪子缠一缠。”林小婉觉得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逗呢？

    杨子华把今天看见林小婉的事儿说了，她妈也不意外。“其实结婚是年轻人的事儿，你周阿姨非跟着在里面搀和，要是我，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婆婆，有失格调，以前她也不是这样的兴致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就跟讲不通的人似的。”

    杨子华叹气。估计是被刺激的。“妈，你说他们俩还能复婚吗？”

    杨子华的母亲笑，这事儿就她看来没那么容易，现在不是周一围的妈妈在里面起什么作用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大，林小婉和叶小舫的关系人人都知道，叶小舫家世样貌样样不输周，林小婉为什么要回头？

    “我看着林小婉对心澄有点淡淡的。”杨子华反正就是这种感觉，久违没有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说看见又是抱又是亲，至少也会表现得很是亲热的，可是林小婉身上找不到那种感觉。

    杨母淡笑。“有的母亲不是把爱表现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