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A城的冬天虽称不上酷寒,可寒流围困在这座似乎永远不肯寐眼的城市,多少显得有些冷冷凄凄。
苏皖在这个雾霭重重的城市飘荡了整整一天,一双如晨雾黯淡的眸子虚无缥缈地望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胸口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与沉闷,仿似被遗弃了般,整个纤瘦的身子如行尸走肉般,在人迹罕至的街头摇摇荡荡。疾驰的车辆从身旁打马而过,还有对面缓缓走来,又冷漠离开的路人。是啊,谁会注意一个被爱情镂空了灵魂的空壳。苏皖发出一阵惨然的笑声,笑着笑着眼里便涌出点点泪花,最后鼻翼一酸,伤难自禁地倚着路边粗壮的书,大哭起来。
伤心得以宣泄之后,苏皖的表情像是被人施了法似的,整个面部变得僵硬起来,可双脚还是麻木不堪地慢慢行走着,若不是一个重重的推撞,她很难从悲伤里抽身。
“你没长眼睛呀!”一声呵斥将苏皖身上的悲伤脱得一干二净,徒留一脸的惊愕与眼里的迷茫。她放眼看去,一位推着货车的中年妇女正对她横眉竖眼,强烈的不满之情可以从她裹得厚厚的胸脯看得出,苏皖很快明白过来,便主动俯下身去,把滚落一地的橘子往车上捡,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底悲伤的情绪,只是呆滞地捡着黄灿灿的橘子。
“对不起啊,好了!”苏皖很是麻利的捡完,一边拍手,一边轻松自在地说。
“我这橘子还是很新鲜得嘞,你这样冒冒失失,肯定是没人要,才会无所事事的在街上瞎逛,真是晦气!”那中年妇女非但没有道谢,而是更加气恨地数落着苏皖,感觉怎么说都不解气似的。苏皖忽然满眼怒火,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忍不住回了一句:“不就是几个破橘子么?有必要大动肝火!”苏皖侧身,却没有完完全全回头,不屑的眼光斜睨着那推着水果车的妇人,本不想一般见识,可是她已经道歉,为什么还喋喋不休呢?
“哎,你讲不讲理,是你先撞翻我的水果,我才说了一句,你就回了我四五句,大伙儿评评理!”那妇人索性放下手中沉重的水果车,用粗粗的手指指着面无表情的苏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因为吵闹声,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凑上来,这也让那妇人如找到靠山般,更加理直气壮地数落着苏皖种种“罪行”。
“我靠!你别狗仗人势,别把针眼下的一点事用放大镜来形容,你以为我虚汗你呀?”苏皖终于忍不住了,口中爆粗话,丝毫不被黑压压罩过来的人群汗颜,想当年在大学里在校园里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就是为了好姐妹拔刀相助,她一直艳羡古装剧里面那些仗剑走天涯的侠女们。可是现实太过现实,不是冷眼相待,就是视财如命……也致使她养成了对人有些尖酸刻薄的性子,可是骨子里还是嫉恶如仇的。
“大伙儿听听,这女人这般教养,不用说,你们也知道谁是谁非了吧!”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众人纷纷侧目,奇异的眸子打量着来人,苏皖也纳闷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儿,看上去男孩子十六七岁,戴着黑框眼镜,瘦瘦高高,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所以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可苏那几句刁难的语气,让苏皖对这个小男生并无多大好感,心想这男孩铁定是那妇人的儿子,不然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出头逞强。
“就是就是!”部分人开始起哄,这让一向脸皮薄的苏皖,脸瞬间泛红,可是眼底那股不服输的意志,根本没有生过想要妥协的念头。
“你们搞不清事情原委,瞎起哄什么呀!”苏皖投以鄙视的目光,敌多我寡的感觉像是在打一场垂死挣扎的仗。
“你们看看,这女人嘴硬吧!我们报警吧,她是不见警察不心慌!”某中年男人跟着闹腾,说着掏出手机,动作摆的有模有样,可苏皖至始至终却没有皱过眉,有什么惊天大事能敌得过被抛弃的痛苦呢?!她心虽悲凉,却眼里没有丝毫泪意,只觉得被外人伤害是一种痛快,至少减轻了心灵上难以负荷的伤痛。
“怎么回事?”不一会儿,一声铿锵有力的厚实嗓音响起,像磁铁落入水中,溅起水花一地,带着凉意和坚实。苏皖低垂的眼眸瞬间抬起来,由于晦暗的眸子刚好应接在灯光上,顿时显得如冬夜里无缺的月圆,明净又清冷。望向声源处,只见一身制服的警察正一双鹰一般尖锐的眸子打量着她,她心里生起骂意,没想到那中年龌龊男真的小题大做报了警,他以为警察是最清闲的职业吗?鸡毛点大事也要报警!
“警察大人,你来得正好,这儿有个泼妇,撞翻了我的水果车不说,还满口脏话,你抓她去坐牢吧!”还不等苏皖开口,那中年妇人便开始恶人先告状,更可恨的是,那妇人颠倒黑白,夸大其词,这让苏皖有些百口莫辩,觉得自己真是家门不幸,吃了亏还被扣帽子。
“你以为你喊冤呢?”苏皖对口口声声大人大人的妇人投去一记白眼,真受不了这样的矫情。
“您看!她就是这种没大没小的语气!”那妇人像是抓到铁铮铮的证据一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