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沧蓝就醒了,她先是愣愣的瞪着天花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耳畔传来姆妈震耳的呼噜声,身体兴奋得止不住的发抖。
这居然不是梦!
一把抓过床头的手机,她发现自己的手现在抖得都快握不住小巧的机身。
开机,解锁,她咬牙盯着手机里的时间。
1年月日。
沧蓝使劲揉了揉双眼,她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她居然回到自己十五岁。
耳边传来姆妈沙沙的声音。
"怎么起那么早,今天不是周末吗。"
开机,关机,再开机,关机。
沧蓝傻傻的坐在床上,颤抖着手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看着不断出现同样的日期,她懵了。
耳边传来姆妈起床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猛的转过身抓住她:
"姆妈!你打我一巴掌吧!"
语毕,额头被人轻轻的弹了一下,她抬头对上姆妈莫名其妙的目光:
"瞎说什么,你再睡会儿,早餐好了我上来叫你。"姆妈走到门口,"碰"的一声把门给带上。
"这孩子今天怎么那么奇怪,不知道红小姐醒了没有,老爷交代了今天回来……"絮絮叨叨的话语渐渐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摸了摸有些发疼的额头,沧蓝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洗手间里跑。
镜子里少女精致的五官比起十几年后的自己,多了几份稚气与纯真,沧蓝幽幽的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纤白的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庞。
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她重生了。
沧家的早晨过的出奇的宁静,沧忠信飞机晚点,没能赶回,而沧红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了,直到过了早饭的时间也不见人影,所以偌大的餐厅,只有沧蓝一个人在用餐。
"姆妈,你陪我一起吃吧。"
"小姐,你先吃,这不合规矩。"姆妈眉毛也没动一下的跟其他佣人站在一旁。
沧蓝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有些失望。
家里条条框框的规矩一大堆,沧忠信为了遮掩自己暴发户的身份特意从国外请来最顶尖的教师指导自己上流社会的礼仪,连带她们姐妹两也不例外,从小接受的就是各种上流社会名媛的教育。
自从她死过一次后,看问题比从前要放开得多,对很多事也没有从前那么执着。
沧忠信越是花心思要去遮掩,越是容易暴露,有些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光凭这些表面东西是无法拔除的。
就像展暮对沧红的爱,任凭她如何花心思去讨好他,那份隐藏在骨子里的爱意,与打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她擦不净,更抹不掉。
这个道理她从前不懂,即使撞破南墙,摔得一头的血还是不知道害怕。
沧蓝默默的咬了一口包子,不言不语的对着玻璃杯里的牛奶发呆。
其实放手一点也不难,只不过她以前对展暮太过执着,现在想想,她过去的日子似乎都是围绕着展暮在转,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正所谓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当年,为了留住他,她可以卑微的对他外面的女人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于漠视沧红与他的关系,顶着正妻的位置,却做着佣人该做的事,只因为他的一句"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曾今,她以为她与展暮相处的这十几年,两人间即使没有爱,也应该包涵有些许亲情的,毕竟她对他的好,甚于自己的父亲。
可叹这段感情,早经被大火烧尽。
从前的沧蓝给自己打造了一座坚硬的牢笼,她困不住展暮,却困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