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暮出了车祸。
接到消息,沧忠信随意交代了几句便赶到医院,沧蓝与沧红并排坐在医院候诊室的椅子上,手术室里门上亮着红灯。
沧忠信已经发下人手全城搜捕肇事司机,料想是商业寻仇,近来沧氏与YUH国际争抢美国RIT合约的事在行内闹得沸沸扬扬,却在YUH国际与RIT签约在即的时候,闹出产品质检不合格的事。
业内都知道,这事一定跟展暮有关系,却苦于没有证据,难保YUH国际对于展暮横插一手用这种卑鄙手段抢走合约怀恨在心,进行报复……
数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我女婿怎么样了。"见到有医生走出来,沧忠信急急的问。
"幸好没有内出血,病人基本上都是些外伤和轻微脑震荡,比较麻烦的是右脚复杂性骨折,不过只要将来好好做复建,应该不会留下永久性伤害。"
听罢,看着沧忠信不再紧绷的脸,沧蓝松了口气。
展暮昏迷不醒的被送进了头等病房,有沧红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照顾,她自觉多余的回去照常上补习班。
只叹他们的订婚宴,又得延后了。
阳光被乌云遮挡,天空依然阴沉,小雨密密集集的下着,丝丝冷风夹着风雨灌入房中。
展暮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过来,睁开眼时候,沧红正坐在他右手边削苹果。
"展大哥,你醒了?"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惊喜,沧红对上展暮困惑不已的眸子道:
"这两天,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入眼的是沧红青春稚嫩的面庞,展暮微微一愣,哑着嗓子道:
"你是……沧红?"
"展大哥,我是小红呀,你不认得我了?"沧红皱起好看的眉,有些紧张的放下手中的苹果。
展暮抚额,眼前一震天旋地转,他想他还在梦中,浑浑噩噩,没有清醒过来,只不过那一双原本清冷的眼眸变得浑浊不堪。
手不自觉的往身畔抹去。
空的
瞳孔蓦然放大,他霍的起身往身旁看去。
没有!
怎么会没有!
"展大哥,你在找什么?"沧红不解的问。
"坛子呢,原本放在这的骨灰坛子呢?"少了平日的冷静,展暮急急的道。
"展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沧红咬了咬唇,有些后怕的道:
"你别吓人,这里哪来的骨灰坛子。"
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晕沉沉的,就连沧红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声音他也听不到了,静默半晌,展暮颓然的靠回床上。
这里或许是一场梦,一场年少的梦,只是在梦中没有沧蓝,没有他的妻子,难道就连死了,他也到不了她在的地方?
平静的午后,沧蓝照常窝在房里默写单词,最近她对英语这方面抓得特别的紧,前几日她同沧忠信说过自己想出国留学的意愿。
沧忠信虽不是太赞成,在沧蓝的坚持下也就答应了,她想,只要她努力,她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雷鸣的声响。
小雨逐渐变大,冷风呼啸的灌入室内。
沧蓝抽掉被打湿的卷子,急急的将窗户关上,有些心疼的看着晕开的墨迹。
或许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场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的未来,她的一切都将不是她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