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声线,无害的笑脸,好像昨晚的事只是她凭空生出的幻想。
沧蓝握着拉杆的手一僵,没有去看他,低着头加快步子往楼下走。
“小蓝。”
温以深几个箭步追上,拉住她的行李箱说道:
“我道歉。”
“你放手。”沧蓝与他拉扯了一阵,气急败坏的说:“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
“昨晚是我太鲁莽。”他没有放手,反倒越握越紧:
“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走。”
“以深。”她撇开脸:“我不是傻瓜。”
温以深一愣,看着沧蓝松开了握着行李的手:
“我知道自己承了你不少的恩,也很感激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可是……可是你曾经做过的,我也大致明白……”
当年她孤身一人来到榕城,下船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巧合,钱包的失窃,温以深的出现,这么好的公寓,这些个亲切的陌生人……还有他的告白: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四年前。
他笑着问,又朝前迈去一步:“你明白什么?”
温以深俯视着她,看着少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沧蓝悄悄后退了一步,她不是一个善辩的人,温以深做得太好,好的让人找不到破绽,她心里虽然怀疑着,却又苦无证据,如今被他这么一问,自己反倒哑口无言起来。
天刚露白,楼道中静得仿佛能听到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声,一缕阳光透过墙壁上方的小孔射入室内,点点树影斜斜的印在脚边,沧蓝低着头,沉默着,片刻后又突然说道:
“以深,你不懂,我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她犹豫的抬眼:“我有过一个未婚夫……”
他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小蓝,你的过去我并不在乎。”
“我们上过床。”
温以深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
她垂下眼帘,没有看他,继续说道:“我曾经很爱他,可是……”
她欲言又止:“我已经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去接受另一段感情……以深,这样对你不公平。”
那些尘封的往事被一点点的忆起,犹如刚结痂的伤口被撕开,露出一个个鲜血淋淋的口子,很疼,可是这种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身体不好,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件事我应该一早就跟你讲的……只是希望现在还不晚……”
沧蓝一口气将堵在心中的梗给全部说了出来,顿觉轻松不少,总以为藏着从前的往事,埋掉一切踪迹,她便能过上崭新的生活,可事实并非如此。
有些事不是遗忘了就能够当做没有发生,她到底不是个狠心的人,也清楚欺骗所换来的感情不会长久。
温以深静静的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张了又合,却没有开口唤住她。
房东是个微胖的女人,脾气不是太好,沧蓝求了她很久,这才勉强同意退回预缴了两个月的房租,可是押金却一分也没有退还。
如今只是一晚,却花了好几百块钱,比住酒店还来得贵。
沧蓝站在公车站牌下等车,摸了摸包里的钱夹,有些心疼,她在站牌附近的报刊亭中买了一份报纸,上了车后便静静的呆在角落中查看招聘信息,她需要找一分工作来延续之后的生活。
B市在这几年中显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公交车开进了一旁的林荫小道中,在一栋小区前靠站,数十秒后,车子一动,又往前开去。
沧蓝看着车窗外的小区大门,心中百转千回,这里就是她与展暮曾经的住所,如今门口两旁的榕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坎去一棵,原本搭在树底下的石桌椅孤零零的空着,火辣的阳光下,已经没有人愿意在那里停留。
车子很快疾驰而去,眼前的小区只是一晃,便远远的甩在后头,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在报纸上画了几个圈圈,最后将东西折叠好放进了包包里。
她没有学历,也不打算在B市停留太久,所以只是在超市中找了一份促销的工作,同事都是一些趁着暑假出来兼职的大学生,大家都是同龄人,平时没客人的时候倒是也能聊上两句。
再加上沧蓝长得漂亮,不知不觉的,来跟她买东西的人便多了起来,这样她手头上也宽裕了不少,并足够在超市附近租住一间条件还算不错的房子。
只是在很多时候,当她们聊到校园生活时,沧蓝心中便升起一抹羡艳,如果不是因为展暮,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看到客人过来,她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打算着等事情过去了,就离开这个城市,存点钱半工半读把梦给圆了……
沧蓝每次下班,都会路过中心医院,她在公车上看着,却怎么也不敢进去,不为别的,只是对往事的一种胆怯,心里总想着,还有时间就再拖几天,然后几天又几天,这一拖就拖了半个月。
而在今日,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过去的时候,消失了小半个月的温以深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门前。
温以深透过她的肩膀静静的打量着她的住所,笑着说:
“不请我进去坐坐?”
沧蓝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给他让出一条道。
有了前车之鉴,她没有把门关上,只是虚掩着:
“要喝水吗?”
见温以深没有反应,她说道:“我这里只有清水。”
“那么麻烦你了。”他朝她点点头,径自往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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