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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暮揽过她的肩膀,抬头对蓝致说道:“不管怎样,我欠你一份人情。”
听到这蓝致身形一僵,明明打人的是他,可与展暮比起来,他的神色显得更为狼狈。
沧蓝属于展暮。
仿佛在很早之前,她的身上便被烙上了这份印记。
即使她不愿承认,可她从身到心,除了展暮便再也无法爱上他人。
沧蓝掰开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过身笑眯眯的朝蓝致挥了挥,那纯净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再……见……”
她的声音既轻又柔,传进耳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沉静的沧蓝。
她娇嗔道:蓝致,你别弄乱我的头发。
他看着他们渐走渐远的背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碎掉的碧玉。
他蹲下身将其丢进鱼缸,翠绿色的碧玉缓缓沉入底部,激得附近的鱼儿相继游走。
他看着混在一堆鹅卵石当中的碎玉,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再见,我的女孩。”
……
车子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
沧蓝逗着鱼缸中的金鱼,时不时发出点欢快的笑声,小手在缸里闹腾,弄出的水花溅湿了身上的裙子。
展暮专注的开着车,心中暗忖着沧蓝今天遇袭的事,从刘姐的叙述中,他隐隐猜到那辆卡车无疑是冲着沧蓝去的。
微微的拧起眉,为了保护她,两人并未公开关系,只是简单的领了结婚证,更何况自重生之后,如无必要他不会轻易结仇,所以是寻仇的可能性非常底。
想到这,展暮侧过脸看了眼身旁的沧蓝,眼见她的所作所为,他开口呵斥道:
“小蓝!”
“唔?”沧蓝扭过头,不解的瞅着他,一只手依然搁在水里乱抓……
“不要把手伸进去。”
“唔?”她眨眨眼,依然故我。
与她对视片刻,展暮轻叹了一声,以这丫头的理解力,估计他说得再多她也不会明白,沉默半晌也就随着她去了。
沧蓝凝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极好的哼起歌来。
可当车子在医院门口停妥后,她的歌声便戛然而止了。
展暮给她开了车门,等了一会儿却没见人出来。
他俯下身对她说道:
“下车。”
“叔……”沧蓝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鱼缸,缩在椅背里不愿出去。
“不打……针……”她一边说一边瞅了眼医院门上的标志。
几个月前沧蓝因为发烧,被展暮带来了这里,当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针管在她面前晃过的时候,她便开始又踢又闹的坐在地上大哭,手里捡着什么就往人身上砸去,怎么也不愿配合。
医生护士都拿她没辙,后头还等着十几号病人呢,要不是这女孩后台硬,一早就给轰出去了。
最后展暮被一旁的白眼射的只能连连道歉,并发怒的将她往病床上一按……
自那以后,沧蓝有好一阵子没有搭理他。
“不打针,就是让医生看看。”他轻言软语的哄道,并伸手去拽她。
“不看。”沧蓝不肯就范,又往里挪了挪。
“叔……骗人……”
他上次也是这么说!
“小乖,出来,真的只是让医生看看,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笑得一脸的和善,然而当他看到沧蓝真的扳起手指,一根根的开始数的时候,那抹笑僵在了脸上。
沧蓝注意到他突然沉下的脸色,猛打了个哆嗦。
“扎针……痛……”她怯生生的低下头。
垂着小脑袋,并不时往他那瞧两眼,可在触及到他那双暗沉的眼眸时,她又往后缩了缩。
凝着她的动作,展暮突然忆起两人婚后的时光,那时候的沧蓝也是这样,害怕上医院,害怕打针,可这种怕却从未他面前显现。
直到有一次她被带锈的窗台割破了手指,被拖着上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
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把胳膊伸出去,而当针头扎进皮肉里时,他注意到她精致的的五官皱成了一团,瞅着他的大眼渐渐湿润,像是要哭了似的,那苍白可怜的模样,惹得他当天晚上,直到天际露白了也没放过她。
展暮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瞪了眼正到处找地躲的傻小蓝,突然俯下身钻进车里……
手里的鱼缸被人抢走,沧蓝愣了愣,随即手腕一紧,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已经被展暮拖出了车子。
门诊室里,展暮按下在怀中乱动的沧蓝,凑近她耳边警告道:
“你要是再在外人面前下我的面子,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沧蓝嘟着嘴不服,却还是听话的安静下来。
她抬头瞅着他那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个叔叔总是这样,在外头温和有礼,可回了家,就露出了本性。
老医生摸了摸嘴边的胡子,盯着桌上的报告半天没吱声。
展暮忍不住问道:
“医生,我妻子的脑部曾经受过撞击,这几日胃口也不太好,麻烦您看看是什么原因?”
老医生看了眼沧蓝的病例,突然抬头笑道:
“先生,恭喜你,你太太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