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室内,夏天的小区到处传来蟋蟀的叫声,展暮听着手机里的声音靠窗而立,透过反射的玻璃能够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影。
床边亮着一盏小灯,暖色的光晕熏出满室温馨。
而那隆起的一小团此时正睡得香甜。
“展暮,沧忠时的事,是你做的?”电话里,魏无斓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沧忠时?”
“你少给我装傻。”魏无斓一顿,压低了声音说道:“展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就不能再等等?”
“等什么?”展暮无所谓的道:“我等不起。”
“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以为沧忠信查不出来吗?”
知道这是魏无斓表示关心的方式,展暮笑着安抚:“无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魏无斓挂断电话,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夜色正浓,他将目光移至窗外,在一座城市下,他们仰望着同一片天空,然而静默之后,他却不得不承认,展暮这个男人,这个外表斯文有礼的男人,一旦狠起来比谁都残忍的男人,他看不透。
睡梦中的沧蓝一直觉得有一双手在抚摸着自己,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瘙痒,她拧着眉不舒服的挣了挣,可无论她怎么动,那双手就跟一块牛皮糖似得,一路如影随形的跟来。
她揉了揉眼皮朝身后看去。
只见展暮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摸了摸她凸起的小腹,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小蓝,已经三个月了。”
沧蓝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扭过脸困惑的瞅着他。
女孩在好梦正酣的时候被吵醒,脸上是明显的不满,她嘟起嘴瞪了他一眼,可那一双眸子,盈盈的被朦上了一层水汽,楚楚可怜的闪着泪光,怎样也凶不起来。
“叔?”沧蓝虽然惧于他目中赤裸的狼光,却只是呐呐的唤了一声,并没有要躲的意思,因为她下意识的知道,面前的男人再凶,也不会伤害到她。
“我想要你。”轻舔唇畔,展暮并没有要与她解释的意思,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是知会。
“唔?”沧蓝按住他在胸前乱摸的手,迷迷糊糊的抬眼:“叔,困。”
其实她对他的爱抚不陌生,每一晚都会在他的抚摸下醒来,可没过多久这事儿就在一声低吼中平息过去了。
可今晚有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
沧蓝眨眨眼,已经被展暮抱起。
她趴在他胸前,一脸无辜的瞅着他,她不知道。
而在睡裙下,有一双大手正贪婪的在自己身上揉捏。
她扭着腰乱躲,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声。
在一阵摩擦中,他身下已然支起了一个鼓鼓的帐篷。
忍着将她揉碎的欲望,他按住她的大腿,摸到了少女腿间的缝隙,怒吼一声顶了进去……
事后沧蓝疲倦的靠着他打盹,鼻间喷出的气息似羽毛般在他胸前撩拨,直将人撩得心痒难耐。
展暮低下头细细打量着她潮红的小脸,忍不住又往她嘴上亲去。
唇齿纠缠间,沧蓝生气的在他胸前捶了捶,盈满雾气的大眼好像快要哭出来……
“叔……我困……”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稚子,每每与之交欢,其过程总会让展暮生出一种……一种正在亵渎孩童的错觉。
他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揉着她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在沧蓝不解的目光下说道:
“等你生完孩子之后,我再好好收拾你。”
*****
隔天,沧忠信从警方那里获知了死者正是沧忠时的消息。
据目击者告知,当时他被藏在厕所的隔间中,因失血过多而亡。
沧忠信难以置信,昨天还好好的弟弟转眼间就没了。
从警察局领回尸体后,仿佛一夜间,头发又白了一层。
沧家在市算是黑白两道通吃,很多事,如果真想要查,其实并不难。
当天晚上,沧忠信便给荷兰的长辈敲去了一个电话……
都说是报应,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沧家就办了两场丧事。
这次沧忠时的骨灰没有运回乡下,只是在市内找了个公墓下葬。
沧红与冯元照蹲在一旁烧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像是感受到周遭的气氛,又不约而同的敛下眼。
沧蓝因为大着肚子的关系,展暮没准她来,可一想到今天早上,那小丫头缠着自己不放,硬是要跟来的情景,心头不禁升起一股暖流。
可展暮面上不动声色,他往沧忠时的墓碑鞠了个躬,淡淡的说道:
“沧伯,节哀顺变。”
沧忠信轻“嗯”了一声,放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
墓地旁种植了许多水松,围在道路两旁,一棵棵枝繁叶茂,随风摇曳。
这次前来吊唁的人不少,可全是一些与沧氏有生意往来的企业代表,入眼望去,沧忠信这一辈子除了挣到一个霸名之外,周围甚至连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沧忠信尚且如此,更别提沧忠时。
都说人走茶凉,平日里与沧忠时称兄道弟的“朋友”,如今在他死后,居然连一个都没有到场。
西式的葬礼没有中式来得繁琐,然而在期间,做为兄长的沧忠信却未落下一滴眼泪。
睨着黑白照片中的笑脸,展暮陷入沉思,他们选的是沧忠时入狱前的照片,那时候的男人尚且年轻,并且在圆脸的衬托下,笑得甚为和蔼、慈祥。
沧忠时,一个本不该在这个时候离世的人,却走了。
而沧忠信,这个命定在明年去世的男人,却因为凶手早一步的死亡,会不会得以幸免?
目光落在老人僵直的背影上,展暮隐藏在暗处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他想知道,重活一世的他,是否能够改变命运,假若明年的六月,沧忠信尚在人间,那么在八年之后,沧蓝或许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