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只有一个厅是放的正规电影,其他三个全都是大杂烩一锅炖,最近几年的片子通宵轮着播。哪有靠谱的电影院这么个弄法的,邵飞一看就知道,这种电影院八成就没买过播放版权。
老板也不怕查,后台估计有点硬。两人挑了了个轮播经典港片的厅钻了进去。影厅里一片漆黑,只听见枪声叮咣五四的乱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就跟不要钱似的。
厅很小,屋顶上吊下来一台投影机,座位甚至都不是阶梯式的,一共就横了八排的双座沙发,散坐着两对情侣。
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影厅里暖气开的特别足。进来没待一会儿,一路上沁着雪的寒气就都蒸尽了,邵飞两个人猫到最后一排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眼看都快晚上十点了,这一天过得,着实不容易。女孩又累又困,她靠着邵飞想闭闭眼,结果翻头就迷糊了过去。
影厅里很吵,邵飞心里却出奇的安静。他脱了外套,垫在自己腿上,而少菁就枕在上面睡的正香。邵飞把整个后背窝在沙发靠背上,暖洋洋的感觉从脚底烘起来。
积攒了很多年的愤懑,被自己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虽然在那个时候只觉得脑袋气得要爆炸一样,但他终究还是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倒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只是他不知道,后面自己将怎么面对邵学军。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再见他。邵飞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了一点可以让自己立足的地方。站在这儿,他就有了自己面对一切的勇气,也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可是,他也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再和自己的父亲面对面站在一起,这所谓的立足点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他忍不住露出苦笑。就像他对父亲说过的那样,自己就像是一条狗。哪怕摆脱缰绳奔向了远方,只要主人柔声呼唤几声,它终究还是会怀念一直住着的狗窝。
邵飞打开新买的手机,上面残留着父亲的十几个未接电话和他发来的信息。信息栏里,父亲的信息排成了长长的一串。大多数是语音,邵飞没有点开的勇气。邵学军那个年代的人不习惯打字,但他还是笨拙的发过来一些简略的文字。
信息的主要内容都是让邵飞给他回电话,但是在久久没有得到儿子回应之后,邵学军似乎也暂时认命了。
邵飞,注意安全,不要出危险。周六,我去学校找你,咱们两个好好谈谈。这是邵学军发的最后一条消息。邵飞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点击了信息回复。
不想谈,至少现在不想谈。我会继续上学,也会好好念书,但如果你非要来学校,我就自己退学,然后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回来。邵学军那边沉默了很久,正在输入的标签也显示了很久。邵飞最终得到了一个好字。
后面紧跟着来着一大堆邵学军的忠告,又对他说,让他冷静下来以后联系自己,还有每天报平安之类的叮嘱。
邵飞没再细读,他按灭手机,感觉心头最后的一点重量也放下了,后面怎么样,邵飞不知道,但是他得过且过惯了,但凡不用今天操心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更何况,他还有泥巴。就算别的愿望不能许,但搬钱总是没问题。
只要老老实实按照摸索出来的规则许愿,这辈子就有花不完的钱。钱这玩意儿,已经能满足绝大多数的愿望了,之前冲动之下用泥巴把自己移动到楼下,也没有付出太多的代价。
和女孩往老城区走的时候,在出租车后座上,胳膊抽抽的疼了半天,邵飞偷偷忍下来也就没事儿了,话说回来,只是从楼上下来这种没有难度的愿望,代价本来也不会太高,这都在邵飞的意料之中。
胡思乱想了半天,邵飞头往沙发靠背一仰,也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几时几点。等邵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痛腿麻。
可是当他低头看向酣睡的少女,心里逐渐开心起来,女孩双腿蜷在沙发另一端,手搁在脸前,紧紧地攥着袖子。
长长的黑发散在他的腿上,面颊带着暖起来的红晕,还有她的嘴唇。邵飞对女孩最初的印象,就是血色饱满的双唇,比涂了口红还要鲜亮。
邵飞忍不住用指尖触摸着少菁的下唇,软软的触觉透过手指传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柔腻的东西糊住了一样,影厅里声儿大,哪儿能真睡踏实。女孩睡的本来就浅,让邵飞这么一戳,便睁开了眼睛。
给邵飞吓一跳,笨手笨脚的摸着女孩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继续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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