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若麟迟疑了下,望着她道:“什么?”
“她说她早想认识我了,可惜没机会。我记得你先前跟我说,是她自己怕拘束,你才安排她住外头,可是我听她话里意思,却是你不想让她住到咱家里来。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就这些?”徐若麟紧紧盯着她。
“是啊,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她笑得天真。
徐若麟打量她神色,见她不像有所隐瞒了,微微松了口气,搂她入怀,伸手轻轻捏了下她鼻子“小傻瓜,就为了这个,你就跟我呕了半天气,值得吗?”
初念皱眉,拍开他手“你为什么要骗我?还有,为什么不愿让她住咱们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徐若麟想了下,笑道:“年前阿令来时候,确实是我让她住外头。你也晓得,咱们家人多嘴杂,太太向来厌烦我外祖那边人,阿令又自小被我舅父宠得任性,我怕她住过来万一生出摩擦反倒连累了你心烦,索性便让她住外头了,大家都落得清静。当时没跟你说清楚,是我不好。”
“就这样?”初念瞪着他,追问了一句。
“嗯。”徐若麟点头,反手抱住了她肩膀“乖,别想这么多了。我先前就跟你说过,阿令只是个外人而已。你才是我妻。如今你又有了孩子,这些乱七八糟就别多想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初念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他,微微笑道:“你既这样说了,我信你便是。”
次日早朝散了后,徐若麟与方熙载一道,被召入御书房。
赵琚终于下定决心,正式准备着手迁都燕京大计了。
之所以这么决定,赵琚自己并没有明说。但徐若麟隐约有自己猜测。除了皇帝想要与北宂对抗,进一步稳固北方局势这个原因外,他这个皇位来路,估计也是让他排斥金陵这座旧都重要原因。留这里,皇帝恐怕永远也无法摆脱他自己心中那个结。
迁都是项浩大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至少,皇城没有建起之前,还不可能搬迁。
徐若麟对皇帝这个决定,自然不会反对。稳固北方局势这一点上,他与皇帝立场是完全一致。方熙载却是第一次知道皇帝有这样计划。起初惊诧过后,便也表示了自己拥护。
赵琚显得很是高兴,道:“你二人乃朕左右臂膀。迁都一事,得你二人一致支持,朕心甚慰。余下朝臣便是反对,想来也掀不出波澜。年前,朕便不断收到北方消息,说北宂小股军队时常越境刺探,甚至骚扰我边境居民。子翔,你与北宂有过多次交战,待春暖后,朕便派你北上。一来,你带些匠人术士一道过去,勘定宫城位置,二来,倘若北蛮再敢进犯,你便替朕狠狠打击回去。这是朕自登基以来,与北宂首次战事。相信你定不会负朕所托!”
徐若麟应了,赵琚又对方熙载道:“方爱卿,建造宫城,诸事纷繁。涉及匠人木料石材等等,需得早早与工部户部协调一致。只是迁都事关重大,此事不宜草草公布。你先与工部户部尚书一道制出预案,呈上御览后,朕再择日宣告。”
方熙载也应了。君臣几人再议了些事后,赵琚命方熙载先退下,跟前只剩徐若麟一人后,压低声,道:“子翔,朕还有一事要交托于你。此事关系重大,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
徐若麟心略微一跳。
赵琚还没开口说是什么事,他其实已经隐隐有所猜想了。老实说,这种事,他不想掺和,所以之前一直避退。
“万岁请吩咐。”
徐若麟应道,声调平稳。
“唔,”赵琚显得也有些心神不定,双手背后,御书房里来回走了两趟,像是下了后决心,猛地抬头,望着徐若麟道:“子翔,赵勘儿子靖边,你当知道吧?”
靖边是当日皇太孙,破城之时,年近七岁。
“大军破城当日,已与赵勘一道被焚于宫中。”徐若麟道。
赵琚看他一眼,摇头“靖边并没有死。据朕得到消息,那被烧死,不过是个冒名顶替。当日大乱,留城中所有王公、太监,都有可能是隐匿了靖边那个人。你知道我为何去年底又将那些一字王们以祭祀先祖之名召回京中,至今没放他们离去?就是暗中派人去了他们封地调查此事。这事,朕先前一直委派给沈廷文。只是他让朕十分失望。至今一无所获。朕想来想去,满朝能让朕信任,且也能办好这事,想来也就你了。故委你以重任。朕盼着你能彻查此案。你去燕京前,将靖边给朕找出来!”
徐若麟踌躇了下。赵琚立刻道:“子翔勿要多虑。我视你为心腹,便也不瞒你。你当明白,靖边一日外,朕便一日不会安心。随便什么人,靖边只要落入他手,他便可打着皇太孙旗号作乱。找到靖边之后,朕绝不会对他下手,必定保他一世安乐。”
徐若麟暗叹口气。
皇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差事,哪怕他再不愿接,他作为臣子,也没有选择余地了。
“是,臣定当力。”
他恭声道。
赵琚满意地点头,递给他一个信封“里头是当日可能行事所有人员名单。”
徐若麟接了过来,纳入怀中。从御书房出来后,便回了自己衙门。坐定后,取出方才皇帝给他那封信,展开里头纸,目光扫过上头一个个名字,若有所思。然后,他将信收了起来,飞翻了下案头堆着一叠公文。这些,都是今日送到等着他处理得。并没找到自己想要。他想了下,叫了门外卫兵进来,问道:“今日就只这些?”
卫兵应是。徐若麟点了点头,叫他出去,自己继续等待。眉宇间甚至浮上了一丝不宁。
他等,不是别,而是坤宁宫安俊回信。
事实上,一早入宫后,他做第一件事,便是派心腹给安俊送信,询问昨日初念入宫时详情。按说,安俊回信此刻应该早已经到了,为何却迟迟不来。
他感到略微不安。本能让他觉得,必定发生了什么自己所未料及事
正这时,外头人又送来了一封公函,他瞥了眼,正是自己等着那封。立刻打开了,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遍。脸色微变。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沉思片刻后,携信出了衙门,急匆匆往宫外方向而去。
信,是皇后萧荣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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