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渐渐掀起了波澜,几乎是带上了些难以置信地又确认了一次脉象,而后视线一点一点下滑,最终停留在了女子的小腹处,握着她手腕的手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却到底还是慢慢地松开手,覆上了她的小腹,动作轻柔地简直不可思议。
君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西门吹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西门吹雪总是体贴而温柔,但也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竟似是带着紧张。
原来剑神也是会紧张的吗?君迁终于忍不住轻声地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是剑神,但,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父亲。
西门吹雪笑了起来——他的笑,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看起来显得格外温暖和柔情。
“我们回去。”他的声音依旧淡淡,但任是谁都能听出他话里带着的愉悦和温暖。
君迁笑着点了点头,任由他用狐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施展了轻功转身就走。
君迁在他胸口蹭了蹭,安安心心地靠在他的怀里,身后有6小凤和玉罗刹不满的抱怨声随着风隐隐约约地传来:
“走也不说一声,西门吹雪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等等我啊喂!”
“西门吹雪你个目无尊长的不肖子!”
西门吹雪虽是先走,但玉罗刹和6小凤的轻功都是顶尖,再加上西门吹雪担心怀孕了的妻子守到颠簸,刻意放慢了度,几人回到屋子的时候只是前后脚。
冰屋的门开的不大,只能一个人通过,6小凤自然是没什么可客气的,熟门熟路地就跟着西门吹雪进了门,玉罗刹落在了最后,等6小凤进了门正要跟上,却忽然听见砰的一声——若不是他反应快及时退了半步,这突然关上的门险些就要夹到了他的鼻子!
听着碰了一鼻子灰的玉罗刹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大骂“不孝子”君迁有些好笑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听见西门吹雪淡淡道:
“明日回庄,好好养胎。”
精致的马车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就驶出了“老屋”沿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马车的车厢舒适宽敞,哪怕是要坐下五六个人也绝对是绰绰有余,君迁有些懒洋洋地靠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丈夫温暖的怀抱,一抬眼就看见本该在认真看书的小徒弟不知为什么竟走了神,偷偷摸摸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顿时就是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问:
“小应是喜欢师弟还是师妹?”
“我”走神被抓包的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可看着自家师父笑意盈盈的眉眼,还是忍不住老老实实地答道“喜欢师妹。”
“师妹啊?”君迁微微眯起了眼睛,回过头去看西门吹雪“阿雪,那你呢?”
西门吹雪拢了拢她披在身上的狐裘,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神色是少见的温和:“无妨,都是我的孩子。”
倚在一边的6小凤半仰头灌下一口酒,看着那头暖意融融的“三口之家”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神色间半是高兴,半是戏谑。
马车里气氛正好,却忽然间车帘一动,一阵寒风倒灌进来,再一眨眼的工夫,6小凤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黑衣的男人,拎起一旁的酒壶,毫不客气地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说走就走,还有没有把你老子放在眼里?简直混账!”
西门吹雪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把君迁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替她挡去那一阵寒风,手按上了放在身侧的剑柄,顿了顿后却到底还是没有出手,只是低下头一门心思看着妻子,像是对男人的气急败坏浑然不觉——很显然马车上不是个适合动手的地方,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伤到君迁,只能当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西门吹雪的无视立时就把玉罗刹气得又是脸色铁青,但他似乎是知道西门吹雪的脾气一向不好,到底还是把心头的不满强压了下来,臭着一张脸道:
“跟我回去继承魔教!”
西门吹雪连眼皮都没有抬,摸了摸君迁的头,淡淡道:“冷不冷?”
玉罗刹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眼看着就要到了爆的边缘,君迁笑着对着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然后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和茫然:
“阿雪,你说,有的人连下属都乱糟糟地管不好,怎么会有人傻得愿意去接这个烂摊子呢?”
话音刚落,车厢里立时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玉罗刹手里的杯子,硬生生地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