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的原创,之前可没有在哪本书上见到过这个说法,至于你说的哲理味儿,我倒没有想过,只是有一回天下雨,又逢当高万场,父亲把存了一个多月的五十颗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打算提到高万场上去卖,结果,刚出门不久,他脚下一滑,连人带鸡蛋,摔得满地都是,好在父亲没有摔成七块八块的,鸡蛋却没有一个完好的,满地都是黄白之物,沾沾稠稠的,捧都不捧不起来了,父亲当场就痛哭起来,可是能有什么补救办法呢?我只能把他扶起来,把摔到五米之外的空篮子帮他捡回来,然后场赶不成了,还得回家换衣服洗衣服。我还劝他,下次可别凑得太多,另外,我们父女俩还可以多分两个篮子,一人手里提一两个,把鸡蛋分开,即使有一个人摔倒了,另外一个没有摔倒,那就还有一半完好的鸡蛋。今天一想到这儿事,便脱口而出,血的教训告诉我,鸡蛋真不能放到一个篮子,尤其是不能放到一个人提着的篮子里。”黄绮珊总算把这句话的出处给冯绍峰解释清楚了。
冯绍峰一边一五一十地数银子,一边往怀里塞,一边对黄绮珊说:“珊妹妹不光冰雪聪明,还是一个哲学家文学家,要是你也能参加科举考试,说不定能连中三元呢。”
“行了,梦话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怕我聪明过头了,你今后会嫌弃我的。”黄绮珊也把属于自己的五十两银子塞到了自己破烂衣衫的怀里,防止漏出来,她还不停地调整腰带,想把每块现银都兜住。
“我怎么会嫌弃珊妹妹呢,就怕珊妹妹去了成都省,那儿的达官显贵更多,远比我们土弯村强上千百倍,也复杂千百倍,你还能经受得往考验吗?这白花花的银子我们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多,好处不用说,几乎你能看到的东西,都能买下来,几乎就是要啥有啥,就是买人命也没有问题了。”冯绍峰不无担心,故而提前给黄绮珊打起了预防针。
“放心吧,你担心我就像我担心你一样,你长得貌若潘安,城里的富婆怨妇也很多,我还担心你受不了金钱的诱惑,去跟这些富婆怨妇私奔了呢。”黄绮珊自然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好了,我们还没到成都呢,就先内卷起来了,影儿都没有的事,就都别疑神疑鬼了,请珊妹妹放心,无论我今后是贫穷还是富贵,我对珊妹妹的爱都致死不渝。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对天发誓。”冯绍峰突然严肃起来,在爱情上面,他可不想开玩笑,也不能容忍开玩笑。
“嗯,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说了不要内卷,结果你前面说后面丢,马上就要内卷起来了,发什么誓,我们的爱,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证明的吗?我们要用行动,行动,明白了吧?”
“明白了,还是珊妹妹说话一针见血,那我们今后就看双方的行动了,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看来,冯绍峰也善于总结。
两人说着话,很快分光了一百两现银,两人的腹前都鼓起了包,冯绍峰看上去,大腹便便,而黄绮珊看上去,像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了。
这就是财大腰粗最好的注解。
这边银两分好揣好,那边胖子何洪子脚步轻快地跑了回来。肩上不用扛四十多斤重的现银,数十张银票就跟没有重量一样了,怕心上人珊妹妹久等,何洪金少爷几乎就是一直跑着回到书楼的,好玩的是,何胖子少爷浑身的泡泡肉,都跟装了弹簧一样,每跑一步都上下抖动着,让那一身丝绸袍子也跟着上下显动,像里面养了数万只不安分的已经四眠过的春蚕一样。
“珊妹妹,我回来了。”何洪金少爷一进门,就兴奋地喊。
“来这边吧,我换书架了。”黄绮珊在一个书架后面喊。
当然,冯绍峰又知趣地退到一边,又隐蔽在一个书架后面了,他能够看到何胖子的一举一动,而何胖子想看到他则非常难,除非他的眼光会聚焦,把一束眼光从书的缝隙间投射过去,不然,是看不到躲在书缝隙后面的冯绍峰的。当然,这个时候的何洪金胖子少爷,眼里只有黄绮珊,正如井岗山歌里唱的一样,我的眼里只有你。他几乎都把一直没有主动现身的冯绍峰给忘掉了,爱情是不能容许第三者的,尤其是热恋的时候,至少在何洪金胖子少爷的理解范围内,他现在已经在跟黄绮珊妹妹进行热恋了。
胖子少爷自然循声找到了黄绮珊,然后兴奋地从怀里抓出一大把银票来:“四百两,都换成银票了,这下轻巧多了,一把都能抓完,从五两十两到五十两,都有,而且大面额的我还吩咐管家,少一些,多点小面额的,便于花销,更便于人家找零。”
黄绮珊接过银票也不用数,一边往怀里塞,一边说:“谢谢少爷金哥哥了,瞧你,又跑出汗来了。”然后,就靠近两步,用自己破烂的衣袖给何洪金少爷擦起汗来。
嗅着黄绮珊身上天然的体香,何洪金少爷已经迷醉了,再加上那一声“金哥哥”的呼喊,何少爷就感觉双腿发软,浑身又在进行油炸,很快就里酥外嫩了。他赶紧努力地挺直脖子,把圆乎乎的包子馒头一样的胖脸迎了上去,接受着心上人珊妹妹的擦拭,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呀,这完全就是妻子在犒劳辛勤的丈夫,说他为这个家挣钱辛苦了,她要为他擦擦汗,她要为他献殷勤,她甚至要为他做到她能做到的一切……
何洪金少爷又快晕倒的时候,黄绮珊发现了,赶紧伸手将他拉住,说:“金哥哥,你累了吧,赶紧去旁边的躺椅上躺下,我给你唱一首曲儿,你还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最好能够睡一觉,醒来后,什么美好的想法都能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