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都是熟人,没一会大伙就聊开了。
左霜开口,“三皇嫂真是大度。”看了看,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才接着说道,“刚才我在门边看着,殷侧妃气质雍容,和三皇兄站在大门处迎人,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登对哩。三皇嫂想必也见到了,可脸上却是一异色也无,岂不是我等的榜样?大嫂,五弟妹,六弟妹,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景王与宁王之急早已开始,安王妃实在不想趟这浑水,话说得有些吞吐,“能做皇家媳妇的,自然都是不差的。”
谢意馨暗自摇头,外力只会让她们越抱越紧,没了外力,内部矛盾才会凸显。
如果左霜没拿这话刺蒋初篮,没人理会这一幕,都当作理所当然的话,或许蒋初篮已经暗自戒备了。
只是蒋初篮是那种越被刺激越是愤怒就越冷静的人,左霜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蒋初篮微微愣了一下,笑道,“殷侧妃那是连父皇都夸奖过的人,自是不错的。四弟妹,你说呢。”
被反将一军,左霜撇了撇嘴,她哪敢说父皇说得不对啊,有些怏怏地道,“三皇嫂说的自然都是对的,我哪敢说不对啊。”
许是茶喝多了,谢意馨有些内急,和君南夕低声说了一句,便带着春雪出了偏厅。
释放后,她领着春雪往回走。
“主子,前面是安国侯世子。”春雪低声地提醒。
谢意馨一看,果然是,而且他还站在了通往前厅的必经之地,她不由得眉头一皱,“不必理会。”
谢意馨目不斜视,擦肩而过时,她的手臂蓦地被拉住,“等等。”
“你干什么?”春雪惊呼。
“放手!”谢意馨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了两个字。
“馨丫头,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拉住你么?”朱聪毓不受影响地问。
“没那个必要。”
朱聪毓眼一缩,放开谢意馨之后,失落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拉住你,就想告诉你两个字,小心。”说完,他便松开了,然后寻了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走掉。
小心什么?莫明其妙。谢意馨按着被抓疼的手。
“主子,安国侯世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话的,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提醒咱们呢?”春雪猜测。
谢意馨冷冷地笑了,“春雪,你想太多了。”她才不信前几个月见到时眼神怨毒得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人,转过头来说两句莫名的话就是对她好呢。
回到偏厅时,谢意馨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了,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君南夕敏感,她一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谢意馨挨着他坐下后,他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谢意馨冲他摇了摇头。
“五弟和五弟妹真恩爱,五弟妹才离开一小会,五弟就担心得不行,真叫人羡慕啊。”
左霜特有的酸言酸语,让谢意馨不耐地皱起眉。
就在这时,他们偏厅的帘子被掀开,君景颐殷慈墨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李氏。
小李氏一进来,就笑道,“臣妇给几位王爷王妃请安了。我家老夫人刚才和秦老夫人谢老夫人等聊天时,知道几位皇子王妃在偏厅,想见见几位王妃,奈何人老了腿脚不便,遂特意命我过来相请,还请几位王妃不要怪罪。”
“哪里,人多才热闹,这厅里就我们妯娌几个,那些话题说来说去没甚滋味,老夫人相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安王妃笑眯眯地说道,“况且王弟妹六弟妹的祖母都在,是该去拜见一番的。”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那,请随我来罢。”小李氏笑眯眯地说道。
“大皇兄和几位皇弟也随我来吧,正好去见见几位老爷子。”君景颐在一旁笑道。
刚才从汤静尘那得知殷老爷子正在右边的偏厅招待几位老爷子,君景颐会有这个提议并不奇怪。
谢意馨跟着她们来到内院,远远便传来一阵喧闹说笑声。
进了屋,发现屋内都是一些高品级的妇人,只见她们都打扮得富贵喜庆又不抢主人的风头。
殷老夫人穿着五蝠锦袍坐在主位上,右边是殷家的昭仪娘娘。
左边坐着一位气质清冷的妇人,谢意馨注意到她的首饰及衣裳都是宫制的,虽然素淡,却极有考究。她心中一动,莫非这位便是殷慈墨的姑母殷蕴竹不成?她应该称太妃
太祖爷大行之后剩下的妃嫔不多,除了太后之外,还有两三位太妃而已,殷蕴竹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谢意馨打量殷蕴竹的时候,殷蕴竹也抬眼,淡淡地扫了她们一行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目光落在谢意馨身上的时间有些长,还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刚进来的几位皇子妃都得了夸赞,她们得体地应对着。
谢意馨挑了一处离她祖母较近的位子坐了下来,就这么微笑着静坐着,言行举止并不惹人。
众人很容易就被场中八面玲珑的殷慈墨吸引住了目光。
几位积古的老人聚在一起,难免会说起年轻的一些事儿,特别是当初丈夫跟着太祖去打天下之后独剩下妇人留守的艰难,谢意馨听得津津有味。
聊完这些,话题不自觉地转到子孙上头,而殷慈墨那刚过完满月的龙凤胎又成了焦点。
蒋初篮作为嫡母,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谢意馨一改方才浑不在意的态度,问了几个问题。不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奇而已。
可是落入殷老夫人的眼中,殷老夫人眼睛微微一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不久有下人来报,说寿宴准备开始了,让她们去前厅。而殷蕴竹率先站了起来,刚才丫环不小心打番了茶杯弄湿了她的裙摆,她得回屋重新换一身。
那厢谢意馨她们聊得热闹,这厢,几个老头子并几位皇子,气氛也很浓烈。
“咱们几上老家伙许久没有聚一聚了,想当年,咱们跟着太祖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殷宪珂感叹道,“如今,咱们都老了。”
其他几个老爷子都附和,“是啊,岁月不饶人哪。”
“今天是我七十八大寿,明年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寿。”说着这话,殷宪珂似是不胜唏嘘。
这话说得在场几个老人心有戚戚,甭管他们之间的恩怨如何,他们这把年纪也真的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真是黄泥埋到脖子了,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不知道哪天眼一闭人就去了。
“今天我请你们过来,一来是想咱们几个老家伙聚一聚。二来,是有些与谢家的陈年旧怨想趁着这个机会解决,秦大哥你们几人正好做个见证。”
他这么一说,众人明显觉得很意外。前些日子还使了那么一个计谋欲将谢家连根拔起,这会却要求和解来了?
唯独谢老爷子心中一动。
殷宪珂叹了口气,“以前我年轻气盛,处处见不得谢老弟比我好,是我度量太浅。只是临老了,我也累了,特别是最近,越来越觉得这样争来斗去的没意思。”
殷宪珂真诚地看着谢老爷子,“所以,我想化解咱们两家的仇怨。谢老弟,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
“喝了这杯,前尘往事皆作罢吧,可好?”殷宪珂眼带祈求。
谢老爷子淡笑,端起杯子,眉毛略动了动,“殷兄果真这么觉得么?”
殷宪珂自嘲一笑,面露疲惫,“我知道这事发生得太突然,谢老弟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谁让我当初处处针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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