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如皎的月光下,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缓步的走着!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长长的影子!
祁千昕一路背着秦楚,回到住的地方,刚想将她放下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真的沉睡了过去。
冥夜十三骑皆围坐在一楼的屋内,时不时的望向门外,见,祁千昕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时,连忙起身,迎上前去。
祁千昕一个眼神,示意冥夜十三骑不要说话,不要吵醒了背上之人!
冥夜十三骑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祁千昕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人,一时间,纷纷闭住嘴,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祁千昕背着秦楚,轻步向着二楼的房间走去!
冥夜十三骑看着那一袭恍若对待珍宝一般对待背上之人的背影,心中,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坏!
安静的房间内!
祁千昕将背上的秦楚放下,旋即,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至于,她身上原先湿透的衣服,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用内力,烘干了。
“不要走!”
就在祁千昕给秦楚盖好被子,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只听,一道轻不可闻的声音,突的从床榻上的人的口中溢出!
祁千昕一刹那,以为秦楚醒了,回头望去,却发现,原来,不过是她的梦语。
“不要走!”
梦境,将沉睡的秦楚,牢牢地困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梦中,秦楚回到了那一日,看着那一袭白发的男子,丢下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她不由得拼命上前去追,但却,怎么也追不上,“不要走!”洛华,不要丢下阿楚,好不好?不要走……拼命拼命的追……
祁千昕借着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将床榻上的人眉宇间的那一丝轻皱,尽收眼底,心,不受控制的微微一软,一拂衣袖,在床沿,缓缓地坐了下来,安抚的道,“好,我不走!”
梦境中的秦楚,听到外界的声音,手,忽的从被子中伸出,茫然的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探去!
祁千昕未曾多想的伸手,握住了那一只在半空中,不断探索的手!
睡梦中的秦楚,眉宇间的皱痕,缓缓地舒展了开来!
祁千昕握着那一只手,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只手不同寻常的温度,眉,止不住皱了皱,另一只手,轻轻地触上沉睡之人的额头。
好烫!
应该是,发烧了!
祁千昕心中,顿时担忧不已,立即放开秦楚的手,起身,快步的向着房门走去,去吩咐楼下的冥夜十三骑,让他们熬一碗退烧的药来!
手心的温暖,骤然失去!
那一袭白衣,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终是,什么都失去了么?终是,什么都留不住么?
深深地陷在梦靥中的秦楚,怎么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在手被松开的后一刻,忍不住如出生的婴儿般,紧紧地卷缩在床榻上,低低的哭泣。
祁千昕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心,在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划过了一抹陌生的、异样的怜惜与不舍!
“怎么了?”
一边快步的向着床榻上的人走去,一边担忧的问道。
床榻上低低抽泣的人,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身体,依旧紧紧地卷缩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感觉到一丝温暖。
“做噩梦了?”
祁千昕在床沿,重新坐下,伸手,轻轻地、恍若珍宝一般的扶起床上沉睡之人,修长的手,指尖,带着一丝宠溺的拭去沉睡之人眼角的那一丝水渍,道,“告诉我,做什么噩梦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此刻,若是冥夜十三骑在这里,定然会大吃一惊!
无尽的寒冷当中,倏的融进来一抹令人安心的气息!
秦楚的双手,在自己还未来得及思考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紧紧地搂住了那一抹令自己安心的气息,怎么也不愿松开,仿佛,松开了,就失去了一切!
“阿楚!”
祁千昕轻轻地对着紧抱着他的人唤道,但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唤,怀中的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但,所幸,怀中的人,已经不再低低的哭泣!
为什么会对怀中之人,存在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呢?
祁千昕一时间说不上来,总之,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一种异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了,有祁叔叔在,祁叔叔会将梦中那些欺负阿楚的坏人,通通打走。阿楚,不怕了,没事了!”祁千昕的后背,闲然的倚靠在床榻的床棱上,而后,将沉睡的秦楚,往自己的怀中一捞,让她半个身子,趴在自己的身上,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如安慰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般,轻轻地、不厌其烦的安慰着。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冥夜十三骑中的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轻敲门,走了进来!
祁千昕对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伸手,接过来人手中端着的那一药碗,之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来人出去。
打开的房门,不到片刻的时间,如开启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合了回去!
“阿楚,醒来,喝药了!”
祁千昕在房门合上后,轻轻地推了推怀中之人,想要将她唤醒。
好不容易脱离了噩梦的秦楚,连连的皱了皱眉,旋即,转了个身,企图以此来逃离那一道扰人的声音。
“阿楚,起来!”
祁千昕的脾气,显然不是特别的好,在再三轻唤,不见怀中之人醒来后,直接一手,拧住了怀中之人的鼻子,道,“阿楚,快些给我醒来!”
沉睡中的秦楚,渐渐地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紧闭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掀开了一条缝,来帮助自己呼吸!
祁千昕看着,眉目,忽的一挑,单手,扶起秦楚,让柔弱无骨的秦楚,靠在自己的臂弯当中,然后,将药碗,直接触上那一张微微掀开的红唇!
苦涩的药汁,倒入秦楚的口中!大多数,顺着秦楚的唇角,滴落在了干净的被子上,少数,则是灌进了秦楚的口中。
秦楚顿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本能的伸手,去推触在唇上的那一只药碗。
祁千昕轻松的躲开,而后,搂着秦楚的那一只手,顺道将秦楚的两只手,同时固定住,药碗,再一次触上秦楚的唇角!
好苦!
好难喝!
沉睡中的秦楚,止不住挣扎的摇头。
黑褐色的药汁,霎时,如雨滴一般,洒落在了被子上!
“不许动,不然,就不要你了!”祁千昕看着自己被溅满了药汁的手掌,凤眸一敛,声音,突的放沉,对着秦楚的耳畔,威胁道!
非常有效地威胁,只见,前一刻还在不停挣扎的秦楚,后一刻,已经如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般,一动也不再动!
祁千昕一时间,不觉得玩心一起,再次用着低沉的声音,道,“把嘴巴张开!”
依然还闭着眼的秦楚,听话的张开了嘴!
祁千昕将药碗,凑近秦楚,就着那一张张开的嘴,直接给灌了下去,并且,还一边灌,一边道,“喝下去,不然,就不要你了!”
一口一口,再怎么苦,再怎么难喝,秦楚也拼命地喝下去,生怕那一个说话之人,真的不要自己了!而,至于那一个说话之人到底是谁,却并没有去想!
祁千昕看着臂弯中的人强行压抑着害怕、不安的神色,知道自己,或许做得有些过分了。于是,声音,不由得放低,轻哄道,“好了好了,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要我?”
闭着眼,神智并不怎么清醒的秦楚闻言,小心翼翼的求证!
“是,我要你!”
祁千昕看着臂弯中的人,薄唇,划过一抹浅笑的弧度。白天的时候,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得挺冷静、挺从容的人,怎么,才一生病,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还是,她的内心,本就是这般的脆弱,平常表现出来的坚强,不过只是一个展现给外人看的表象?
“可是,你刚刚说,你不要我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还有一丝尽管强行压抑,却还是没有压抑住,丝丝缕缕散发出来的害怕!
“都是我不好,我骗你的!”安抚此刻闭着眼的人,似乎,只能用这般小孩子的语气!
“骗我?”
“恩,骗你的!”
“你坏,你骗我,我害怕!”
“好,我坏,以后,再不会了!”
“那你要发誓,永远不会不要阿楚!”
“好,我发誓!”
闻言,秦楚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但是,仔细看,那一抹笑容,隐约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哀伤。似乎,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这么发誓过。但是,后来,他还是不要她了!发誓,有的时候,也是做不得数的!
“阿楚,又怎么了?”
祁千昕敏锐的察觉出了臂弯中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哀伤,低头,轻轻地问道。
“没什么!”秦楚摇了摇头,似乎真的没什么,又似乎,是不想说!
“是不想告诉我么?那我可要生气了!”用与小孩子说话的语气,与生病的人说话,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也会变得如小孩子一般!
“你不要生气!”
“你告诉我,我就不生气!”
“我……”
“我已经生气了!”声音,有意微微加重。
“我……我只是有点害怕,害怕你是骗我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低。
“骗你?”祁千昕闻言,望着臂弯中的人,从她的神色中,他发现,她竟是这般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以前,有一个人,他也说不会不要阿楚,也发誓,但是,他说话不算数,他……”为什么要说话不算数呢?为什么就不能说到做到呢?既然做不到,又为什么要发誓呢?声音,不知不觉含上了一丝轻微的哽咽,不知道,生病,是不是都会让人变得异常的脆弱,“他不要阿楚了,真的不要了,不管阿楚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要阿楚!”
南宁国的天牢,叶景铄的折磨,庄君泽的蛊毒,其实,都远不及那一个人的转身!
他们,伤的,是身,只要敷药,伤口,很快就好了!
但是,那一个人,他伤的,是心!
心,要上什么药呢?
“他,不要阿楚了,阿楚的心,好痛好痛!”自己,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一个人,但是,却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一个人。而,每一次的想起,心,都是痛的无以名状。双手,忍不住摸索着搂着自己之人的手,再将他的手,紧紧地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好痛!”
祁千昕的手,触在秦楚心脏的位置,此刻,她口中说的那一个人,是让她心痛么?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自己的手,深深地伸入她的心脏,将那一个令她心痛的人,从她的心脏中,挖出来,然后,狠狠地扔掉!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以后,不可以再为别的男人心痛,当然,你的祁叔叔除外。不过,你的祁叔叔,绝不会伤你的心,让你心痛的!”命令的话,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以后,不可以再想着别的男人,当然,你的祁叔叔除外!”霸道的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以后,不可以再从你的口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当然,你的祁叔叔除外!”毫不掩饰的独占!
秦楚听着那一道强势的不容人反驳、必须接受的声音,心中,不觉得撅起了一口气,身体,缓缓地坐直,用着同那一道声音无二的语调,一字一顿道,“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许说不要阿楚!”
“以后,不管要去哪里,你都必须带着阿楚!”
“以后,你要听阿楚的话!”
闻言,祁千昕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一个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人,忍不住轻轻一笑,自己,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较什么真,估计,明天一早醒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是做不到么?“快些说话,说你都听我的!”
“好,我说,我答应,全部、通通、每一条都答应!”
“那我们拉钩!”
手,茫然的向着前方伸出。
祁千昕看着面前那一只握着拳,只伸出小拇指的手,又是止不住轻轻一笑,而后,将自己的小拇指,勾了上去,道,“这样,总该相信了吧?”没想到,面前的人,还是一个挺霸道的人!让他以后,都听她的话?恩,这个,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你真是一个好人!”
秦楚在勾了手指后,脸上,露出来一抹大大的笑容!
“我要是好人的话,你今天,就不会生病了!”祁千昕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手,捏了捏面前之人的鼻子,道,“好了,现在,勾也拉了,可以睡觉了吧?”
“不,不困,不睡!”
明明已经困的要死,但却倔强的说不睡,是害怕,此刻的那一抹安心,在自己睡过去后,就会消失不见么?害怕明天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么?害怕终是,只剩下一片冰冷么?
如果,注定是那样的结果,那么,就让此刻的安心,再多留一点时间吧!一点、一点时间就好!
祁千昕将手中还拿着的那一只药碗,往不远处的桌子上,轻轻一执,只见,下一刻,碗,已经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之后,手,轻轻的抚了抚面前之人的头发,直接将她放平,拉过被子,给她严严实实的盖上,道,“听话!”两个字,十足命令的语气,却不知,包含了多少宠溺在里面!
“那你,不走!”
身体,尽管躺下,但是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拽着那一袭衣摆,怎么也不愿松开!
“不走!”
“那拉钩!”
“好,拉钩!”
两个人,真是的,又如小孩子一般拉起勾来!
秦楚躺在床上,忍不住笑了,拉着衣摆的手,时不时的动一动,以此来确定,那一个人,并没有离开。
祁千昕几乎是纵容的看着床上之人的小动作,而后,带着一丝无奈的闭上了那一双魄丽的凤眸!
久久,久久的安静!
“你,睡了么?”
“睡了!”
“不睡,好么?与我说话!”
“已经睡死过去了,说不了话了!”
“可你现在还在说话!”
“那是梦话!”
“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床榻上的人,传出平稳的呼吸声,祁千昕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唇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止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难道,自己失忆了,智商,也会下降?不然,怎么会那么无聊的和人玩拉钩?
起身,准备离去。
却发现,衣摆,仍旧被那一双手,紧紧地拽着!
祁千昕试着掰了掰,但是,他每动一下,就可以看到,床榻上的人,眉宇,会跟着皱一下!祁千昕微微沉默了一下,正想将那一角衣摆划开之时,只见,那一双原本拽着自己衣摆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松了开来!
心,忽的划过一抹异样!
祁千昕重新在床沿坐下,拉过那一双手,将自己的衣摆,塞了进去,道,“可是你自己不让我走的,明天,可千万别说我败坏了你的名节!”
不过,嫁不出去也好,祁千昕坏心思的想!而后,又接着道,“安心睡吧,我不走!”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拂照进屋内,悄悄地见证了此刻入画的一幕!
第二天。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在床榻上那一张安然沉睡的容颜之上!
许久,只见,床榻上沉睡之人,如蝴蝶的羽翼般,静静地垂在眼帘处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而后,如羽扇般,缓缓地、缓缓地掀了开来!
阳光,直射入眼!
秦楚不适的伸手,挡了挡,记忆,只停留在昨夜,自己在那一个人的背上,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一个人,在床榻上,仔细的想了想。片刻,秦楚掀开被子,起身。这才发现,被子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小黑点,像是药汁,洒在了上面一样。
轻轻地呼吸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药味!
难道,自己昨夜生病,喝药了么?
这般想着,秦楚感觉到了口中的苦涩,记忆,开始一点一滴,播放在脑海中!
忍不住,深深地闭了闭眼睛!
楼下。
祁千昕一脸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冥夜十三骑的面前。
冥夜十三骑不由得打量起心情显然非常不错的祁千昕,眼底,一致划过一丝古怪的光芒!
祁千昕并不解释。因为,昨晚,他是准备离开的,是那一个人,自己拉着他,不让他走的。所以,怪不得他,所以,不解释,也怪不得他!
“皇上……”
“别叫我皇上了,叫我公子吧!”皇上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
冥夜十三骑犹豫了一下,改了称呼,道,“公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是否现在就用?”
“等一下,等小姐醒了,再一起用!”祁千昕说着,抬步,向着屋外走去。
这里,到处可见树木,空气,特别的清馨!
屋外。
圣英一大早送来食物,对着恰巧走出屋子的祁千昕有礼的道,“叔叔,早!”
祁千昕的好心情,在叔叔这两个字下,微微打了一个折扣,但语气,却听不出丝毫的道,“圣英公子,不知道你这么早前来,所谓何事?”
“我娘说,你们刚刚来这里,对这里,定然还不熟悉,所以,让我送一些食物来给你们!”圣英笑着说道。
闻言,祁千昕示意身后的冥夜十三骑,将食物收下。
冥夜十三骑中的其中一人,上前来,接过圣英手中的食物蓝,道,“多谢圣英公子了!”
圣英显然很不习惯别人唤他圣英公子,道,“你们都叫我圣英就好了!”
祁千昕望着还站着不动的圣英,丝毫没有要请人进屋坐一下的意思,他可还记得昨夜自己找了一夜,那一个人,却和面前这个人有说有笑在一起的那一幕!
圣英后知后觉的发现,面前的人,似乎真的不喜欢自己,可是,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犹豫了一下,问道,“叔叔,阿楚昨夜淋雨了,身体没事吧?”
“有我整夜照顾她,当然没事!”
祁千昕笑着回答,但是,那整夜、照顾四个字,音调,怎么和其他的字,有明显的区别呢?
冥夜十三骑看着面前的那一袭红衣,分不清那一袭红衣的反常,到底是因为失忆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刻楼上那一个还在沉睡的人!
圣英是有些喜欢秦楚,可能,是因为她比族内的少女好看,也可能,是因为她是从外面来的,让人止不住有些好奇,但是,自昨夜,将话说开了之后,那一丝喜欢,就已然不存在了。更或者说,其实,那一丝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自己之前,没有弄清楚而已!
所以,此刻,圣英听着面前之人的话,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道,“阿楚没事就好了,不过,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祁千昕看着圣英,他是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还是……
楼上的房间。
秦楚听到楼下的声音,探出窗子,往楼下看了看,而后,拿起桌子上的针线,下楼去,准备将昨天借来的针线,让圣英带回去。
“我是说,我昨夜,照顾了阿楚一整夜!”话,需要讲的那么明白么?难道,就不能去联想一下?一个男人,在房间内,照顾了一个女人,一整夜……
圣英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一道声音,突的从屋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一袭白衣,快步的步出屋子,“你胡说什么?”就算是真的,但是,用得着弄得人尽皆知么?还照顾,还一整夜。
祁千昕回头望去,面色有些不好,她就这么急着对面前的人解释?
秦楚侧头,没有看祁千昕,走近圣英,将手中的针线,递了过去,道,“圣英,这针线,你带回去吧!”
祁千昕听着那一道轻声细语,再想着面前之人之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顿时,用力的一拂衣袖,转身就进了屋。
冥夜十三骑中一半的人,也跟着进屋,快速的将早点摆放了出来。
“都坐下吃吧!”祁千昕坐下,看着满桌子的早点,淡淡的说道,并且,开始动筷子!
“公子,不等小姐了?”
“不等!”
冥夜十三骑是祁千昕成为西越帝王后,亲手训练出来的,当初,他们跟着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原来,年少时,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吃醋呢?
只是,他自己,察觉出来了么?
屋外。
当秦楚送走了圣英,步入屋内的时候,发现,一桌子的早点,已经被祁千昕命令冥夜十三骑解决掉了,竟是,丝毫也不剩。
“祁叔叔,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秦楚缓步走近祁千昕,难道,他不知道,他刚才那样说,会被人误会么?
祁千昕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走近之人,凤眸半敛,似笑非笑,反问道,“难道,我刚才说的,是假话么?”
自然不假!但是……
“对了,你昨天答应过的话,还记得吧!”祁千昕知道,不可以去追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所说的话,但是,看着她这样急着向那一个人解释,并且还指责自己,让他有些不爽,非常的不爽!
她昨天答应了什么么?秦楚微微一怔后,神色中,明显流露出一丝茫然,疑惑的问道,“我昨天,答应了什么?”
真的不记得了!
祁千昕忽然有些气,但又觉得,自己气的莫名其妙,于是,反而露出了一抹异样和煦的笑容,缓缓地道,“你昨天答应祁叔叔,说,以后,做牛做马,照顾祁叔叔,祁叔叔去哪里,你就去哪里。祁叔叔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她昨天,这么说了么?这不是变相的将自己卖了么?
秦楚望着祁千昕,没有说话!
“真的不记得了?”
秦楚摇了摇头,神色无丝毫的变化,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事实上,她全都记得,只是,昨夜发生的一切,是一个意外,一个不值得再去提的意外!
祁千昕凤眸一挑,站起身来,越过秦楚就往屋外走去。而,在一脚踏出屋子的时候,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补充道,“对了,你昨天还说,一辈子不嫁的,记住,说过的话,就要算数!”
秦楚闻言,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瞪那一袭红衣的背影,她故意假装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没想到,他竟因此得寸进尺!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辈子不嫁?
祁千昕的好心情,不知不觉的,又回来了,看到屋外经过的、与自己打招呼的少女,也都会笑着点头。
屋内。
秦楚静静地思索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昨夜谦长老带自己去的那一个山洞呢?不可否认,谦长老说的洞内的那一套剑法,深深地吸引了她,因为,此刻这样柔弱的自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喜欢!
祁千昕进屋,一眼望去,那一抹静静地坐在窗边,低垂着眼脸,明显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纤细身影,就这样,不经意的、直直的落入了眸底!
窗外的阳光,透过她面前的窗户,悄无声息的洒落进来,让她的身体,一半沐浴在阳光中,一半遮蔽在暗影中,侧面的方向,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抹坐在窗边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在眼帘处,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暗影,身后的长发,一根两根的随风飘起,衣摆处,荡漾开一圈又一圈深深浅浅的弧度!
“阿楚!”
亲昵的称号,自然而然的就唤了出来!
秦楚听到声音,猛然回过神来,回头,向着身后望去。
长睫掀动,睁开眼的那一刻,明眸含水,点缀脸上,如画龙点睛,让人忍不住呼吸一紧,昨天,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她竟是这般的美貌呢?
不过,这般的美貌,最好还是不要让别的人看到!
当然,他除外!
祁千昕一瞬间完美的敛去了凤眸中的异样,在桌子旁坐下,淡淡的问道,“刚才,在想什么?怎么连我进来都没有察觉到?警惕心怎么这般的弱?”
“祁叔叔,你是不是也觉得阿楚很没有用呢?”
“……”暂时,还没有觉得!
“祁叔叔,阿楚什么都不会,还要时刻让祁叔叔保护,连累祁叔叔!”
“……”我愿意保护你,也愿意被你连累!
“祁叔叔……”
“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千昕看着面前明显有话要说,但又久久不落到正题上来的人,直接不耐烦的打断她,“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秦楚沉默了一下,片刻,将自己心中,想了半天的决定,一字一顿的、郑重的说了出来,道,“祁叔叔,我想练谦长老所说的那一套剑法!”
祁千昕望着面前之人,他知道,她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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