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收到消息,覃友仁为官仗义体恤百姓,爱护属下恪尽职守,但是他就是因为心善遇到了杀猪盘。
在大明的初期,实行军户制度,因为大明刚刚取得了天下,并没有安定下来,养活军队是一个很费钱的事。
这些人要打仗,但都是一张嘴。古代生产力低下,没有过多的粮食供给,而且天下大乱,没有足够的耕地,甚至是人都剩下不了多少。
在古代有两种征兵的模式,一种是府兵制,另一种是募兵制,第一种就是当地的人参军,将地分给他们,农忙的时候种地,闲着的时候军事训练。
每一户需要派出一个成年的男性从军,剩下的人就可以种地,获得了军功,也可以奖赏土地,这就是所谓的军户。
这种情况的好处就是自给自足,坏处就是如果被土地兼并,这些人就失去了生活的来源,变成了逃兵,因为国家不发军饷,他们自己的土地又被侵占或者兼并,不逃走,只能饿死。
还有一种就是募兵制,也就是职业军人,他们只负责打仗,国家按照名额发粮饷供他们生活,这些人的战斗力都比较高。
朱元璋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屯兵,不耗费一才却养了天下百万之兵,最初的时候情况很好,但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反而造成了巨大的隐患。
这次的叛乱还是土地问题。当地的土酋哈舍,是一个少数民族的部落迁徙而来的,一直居住在山中,靠着打猎为生,但是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实在不行,就想着租一些土地。
他当时找到了千户覃友仁,覃友仁有土地,手下的兵丁也有土地,当时,哈舍提出一个请求,意思是让他们安心练兵。这些土地交给他们耕种。
供出的粮食保证他们基本的口粮,剩下的如数奉还,这样的想法,按道理来说,就是自己成了一个地主,然后租给所谓的佃户,佃户种了粮食之后,只留下自己的剩下的全部返还给他们。
交了税之后,还可以把剩下的粮食分给士兵,这样的话虽然多养活了一部分人,但是剩余的人可以开垦新的土地。
明朝初期的时候有规定开垦出的土地或者无人认领的荒地,只要在户籍经过验证之后都可以划在名下,但是你得交税。
本来就想着趁着他们种地的时间看看新的土地,分给众人之后,土地多了,手下的兵丁日子也就可以过得更好。
结果这就出了问题,虽然这些土酋种了地,但是却不愿意再交粮食,甚至是直接将土地占领,不愿意归还,连朝廷的粮食都没有交,导致这里的税收出现缺损。
这些土酋在收走粮食之后,直接躲回了山里,不出来了,山势比较险峻,一面是悬崖,另两面都是茂密的丛林,根本就找不到山寨在哪,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却被这些土酋扼守。
最要命的是,不光交不上朝廷的粮食,连士兵都没饭吃了,请有人当即就想要找人解决这个问题。
土酋表示这是在压榨他们淳朴的山民,哪有租借土地种地之后,只留下自己吃的,剩下的全部要给地主,这明显是不公平的,因此他们想反抗。
覃友仁很冤枉,他可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这些山民租借他们土地,是山民自己租借的,当时签字画押了,结果现在不认账,又是怎么回事?
土酋表示愿意归粮食,但是想要两成的土地。
本来覃友仁不可能答应,但迫于收税的催促以及士兵没有饭吃,暂时同意了这个要求,而且他们今年开辟了很多新的荒地,等到撒下种子,明年收获,肯定比今年更多,而且新开辟的土地不止两成,那就给土酋两成土地,反正也不亏很多。
约定时间,土酋们带着一些人便将装上车的粮食送到了兵营之中。
原本以为是送回粮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麻袋中根本装的不是粮食,而是一些木柴,木炭等燃火的东西。
粮车下面还藏着刀兵,这些土酋和一伙匪徒,趁着众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袭击了兵营,抢走了不少军械,甚至杀死了千户覃友仁。
最后拍拍屁股走人了,反应过来的士兵,想要追击就来不及了,杀死千户,这可是大罪,当即层层上报。
等到知府大人派来人巡查的时候,土酋自己反而装起了无辜,却又拿出了当时签字画押说覃友仁和军户逼迫他们签订不平等的条约,土地租借给他们,只留下一点口粮,剩下的全部要返还给地主军户。
覃友仁死无对证,土酋哈舍唱了双簧,在覃友仁面前演土匪,在知府面前演良民苦主,当时知府以为理亏只能赔付粮食,这才搞出了缺粮三千多石。
朱林派出的人多处搜寻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土酋哈舍本来占山为王,一种很奇怪的生存模式,猎物多的时候就靠山吃山,猎物少的时候就变民为匪下山抢劫。
原本也遭受过围剿,老实了很多,但是一年之前来了一个军师,带着不少人投奔他,男女老幼民风彪悍,拉起了上千人的大队伍,这个想法就是出自军师。
由于有了这次功绩,让官府吃瘪,军师被吹的神乎其神,几乎是孔明在世。
掌握所有事情动向的朱林当即密奏朱元璋问处理结果,自己则是每天在野外放鹰。
两天半之后,朱林再次收到了朱元璋的圣旨,不得不说,这老朱的文化程度真的有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之后只有一个字。
杀!
虽然朱林早有预料,而且他身边这八百精锐都是自己可以调动的,但是大明的规矩将领只有统兵之权,没有调兵之权,即使他身为皇子,也不能说出越界的举动。
走一个流程还是必要的,有的流程可以简化,没必要走,但有的流程你不走,那就是留下破绽给别人砍你脑袋的理由。
朱林坐在了行辕之内,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诏令,所有的骑兵整装待发,马匹嘶鸣人声嘈杂,快速集结之后就向着叛军所在的五阳山开拔。
“怎么如此大的动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韩曦问。
“发现有人叛乱,准备去剿匪,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主帅,你看起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韩曦的此话一出,当即就暗骂自己愚蠢,要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刚刚砍掉了几十颗人头。
“年不年轻的不重要,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十四岁从枪里打出的子弹和四十岁打出的子弹一样致命。”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自己能指挥战争吗?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曹国公的儿子罢了。你如果真的厉害的话,就带上我证明给我看看。”
韩曦使出了激将法。
“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雄姿英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少吹牛啦。”
朱林经过对刘宝财的严刑拷打已经得知了他们这次的目标,在湖广的西北,而慈利县正在西北,而且还发生了叛乱,这个女子还想激将让自己带她去五阳山,显然就是和叛军有所勾结。
既然她想利用自己逃出生天,那他就将计就计也来一招引蛇出洞。
一日之后大军来到了五阳山山脚。
一眼望去,五阳山之上,怪石嶙峋。虽然不说高耸入云,但是却陡峭异常,只有一条上山之路,两面陡峭,一面悬崖,山匪就藏在山上,如果想要攻山的话,那就要付出巨大的伤亡。山道陡峭,大军无法全部出动。
“这样的地方可不利于骑兵作战呀,你带的这些骑兵发挥不了作用,马跑山路,那就相当于白跑,你这些马的马蹄细长明显是蒙古马,而不是四川和云南的滇马,根本不利于山地作战。”韩曦说。
“一个商户家的小姐居然还懂这些。”朱林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
“以…以前也跟随过兄长走南闯北,对马匹有一些认识。”
“这些马匹,都是适合平原作战最优等的军马,根本就不会在山地作战,我突然想起了诸葛亮的唯一一次失误,派马谡守街亭,原本街亭是交通要道,只要屯兵可万无一失,但是马谡选择硬守山上,结果被断了水源放火烧山,全军覆没啊。”
“李昱诩,你可有退敌破敌良策?”
“师父,你说的很对,徒儿的造诣怎么能比得上您呢?先将骑兵守好两侧,在后面的悬崖河水中埋放水雷。
随后,利用火流星袭击山寨,最后放火烧山,他们一定不敢从正面下山冒险,会从悬崖用绳索一类的东西滑入水中逃,人落水之后,最后利用渔网捕获即可。
“既然制定好作战计划之后就地扎营,我们明天早上正式开始进攻。”
“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也不便参与,我就先离开了,但愿你能旗开得胜。”韩曦表现出无聊的样子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虽然说军营之中明令禁止携带女眷,但这只是针对普通士兵的管束,像那些高级官员身边带几个小妾或者是红颜还是很常见的,下面的人虽然心知肚明,也不会多嘴。
“大人,按道理来说,夜袭是最好的方式,我们有火流星这样的大杀器,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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