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八千两银子贿赂朱林,结果朱林说他当主审,本以为这把稳了,可以安全过关,结果朱林话都没说,这道童就率先上来。
“道同向来喜欢刨根问底,里面的事情绝对不能被朱林发现,要不然可不是申斥可以解决的。”朱亮祖暗自盘算。
“对于你假借圣命谋取私利,强抢民女的事情,你可愿意招认。”朱亮祖提醒罗彭,赶快认罪,不要多说。
“小人认罪,小人认罪,小人罪该万死,而且父亲也死了,小人愿意陪命,但希望能放过小人的孩子。”
“皇上仁慈,主犯认罪伏法,从犯是可以从轻发落,不仅如此,还有人举报你们罗家侵占良田强征税款,此事你们认也不认。”
“这些都是我父亲指使的,与老人无关,但是父债子偿父亲虽死,我这个做儿子的就要承担他的罪过。我愿意交还所有的良田以及罗家的财产,希望从轻发落。”
“好…依照大明律…”
“够了…这些事情暂且不论,先搞清楚首犯罗彪是怎么生死的,我怀疑有人在杀人灭口湮灭事实。”
“道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了暴病而死吗?”朱林突然插话,他准备拱火。
“据我所知,这罗彪一向身体不错,他死了一定其中有猫腻,既然暴病而死,那就让仵作拿出证明来,仵作是专门检验刑案尸体的,只要我做,能证明罗彪是感染瘴毒而死,我就认。”
道同看来是想死死咬住朱亮祖不放。
“不可,我得知他是得瘴毒而死,害怕尸体放臭,生了脏病,因此便将其下葬。”
“那就开棺验尸。”
“不可…万万不可,小人的父亲已死,虽然他生前有罪,但死者为大,而且小人也因承担罪过,万万不可验尸,看在小人一片孝心的份上。”
这罗彭一边哀求,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休要多言,法堂之上公理律法最大,在这里查明真相是第一要义,必须开棺验尸,哪怕是罪犯,那也查清死因,该死之人也要死的清楚。”
“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你这样万一要引起了众怒,可不利于地方安定,罗彪本来就该死,而且他的儿子也愿意认罪,不用再劳烦死人,挖人祖坟可是大仇,没必要摸黑官府,让官员被百姓诟病。”
主簿连衡说。
此刻旁边的官员也开始纷纷应和,此刻,朱亮祖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这些官员还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道同却有些难受,因为现在的所有人开始反对他想要在主张自己的意见,无外乎和所有人的意见相对。
“咳咳…”朱林不合时宜的咳嗽起来,原本吵闹的大唐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是当官的,没必要吵吵嚷嚷,大家各自发言,如果有什么话,就举手站起来说,在底下七嘴八嘴的,谁知道说的是什么?这里可不是菜市口。”
朱林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但是此刻却安静了下来,没人说,因为之前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起发表意见,会给人一种这是大势所趋。
但如果单独举手发言的话,率先站出来的可都是出头鸟,这次事情过了之后,万一顶头上司道同给他穿小鞋,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虽然听了朱亮祖的话,或许也收了好处,但是想让他们公然违反广州第一长官,他们确实不敢。
他们只想挣一点外快,可不愿意配上自己仕途。
“正是好时机,现在我处于弱势,朱林看起来两面不管,但决定权在他手里,而且还有偏向我的意思,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道同想。
“大人,经我查验,其中有些少女被抢去当小妾,但是这只是姿色上佳的女子,还有一群女子则是被直接贩卖,我怀疑这和人口贩卖有关。我怀疑里面有猫腻,希望大人明察。”
“买卖人口,这可是重罪,而且十有八九需要有当地户籍官员配合,否则不可能完成,因为人口的损失,必须由当地的户籍销户,再由其他地方的人建户,没有户籍官员的帮忙,凭空少掉和多出来的人,必然会被官府查到。”
“到底是官员包庇犯罪杀人灭口还是自然死亡那就是重中之重。”
如果自然死亡,那就是死无对证,如果是被人害死,就可以申请彻查,到时候就不是乘除哥吧,这么简单了,甚至还要整顿吏治,决贩卖人口。
“没想到此案居然有如此牵连,将罗彭继续审问,三日之后准备开棺。”
“大人英明。”
“我建议马上开棺验尸,万一有人在尸体上做手脚,直接将尸体偷走,或者是以别的尸体调换,我们又就查不清真相了。”道同乘胜追击。
“好了,急事慢做,退堂吧。”朱林否决了道同的建议。
他的目的是坐山观虎斗,谁弱了他帮谁努力维持一种平衡,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可不是把某一方逼上绝路,让谁倒台。
但是人口拐卖可就是大事,必须要管。
岭南这种地方人口稀少,户籍不全,经常出现人口拐卖的事,广东人可能被卖到广西或者贵州云南等地。
朱林故意说三天之后就是有意为之,而且在退堂之后,他马上派人查清楚人埋在哪里,比以前找人随时监视,看看有没有人胆敢顶风作案,偷盗尸体或者在尸体上做猫腻。
捉贼拿赃,一旦被他发现,那可就要遭老罪了。
“吕良,三天之内让罗彭开口,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希望他说出所有的亏心事,哪怕他小的时候看哪个美女洗澡的,这种小事也给我查出来,但是别给我弄一些别的罪名罗织在他的身上,知道吗?”
“属下遵命。”
“验尸这种活你能做吗?”
“可以,难道大人不相信这里的仵作。”
“防人心不可无。”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