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难道差点忘了这汪广洋和你是政敌,你倒也是实诚,敢直接将这事告诉我。”
“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先不急,让汪广洋上位,将刘伯温留给标儿,等到标儿登基的时候,让他施恩刘伯温。”朱元璋说。
“之前我就一说小留给大哥,您还真信,别的话我不多说,刘伯温已经是花甲之年,再过个二十六年,估计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朱林说。
“你之前说过我可以当三十一年的皇帝,我觉得时间太长未必算好,再过上最多十年,等标儿处理政务可以成熟之后,我便退位让贤,早早当太上皇享天伦之乐。”
朱元璋缓缓的靠在躺椅上懒洋洋的说。
朱元璋之所以说的如此轻松,不过是因为现在是洪武五年,洪武八年的空印案,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案,洪武十八年的郭桓案,洪武二十五年的蓝玉案都没发生。
不过在朱林的改变之下,胡惟庸案和蓝玉案不会发生。
朱元璋之所以一直当着皇帝,有一定的原因就是觉得朱标太过仁慈,想要将皇上这根权杖上的刺拔干净,干干净净的交在他的手中,让他当一个太平之君。
“父皇,您自己做决定就好。”
朱林在和朱元璋聊完天之后,又找马皇后说了说话,然后就离开了坤宁宫向外走去,正好遇到了在奉天殿外面等待的刘琏。
“汉王殿下…汉王殿下…”
“刘御史是叫本王是有什么事要商议吗?”
朱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刘琏会在这里叫住自己,难道有什么事商议吗?再说了,自己和御史台的关系并不亲密。
“汉王殿下是这样的,家父有事要和你说,是关于北伐的军情大事。”
“北伐。”朱林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当即便跟着刘琏前往了御史台。
“见过汉王殿下。”
“诚意伯有事直说,不必遮遮掩掩。”朱林对于刘伯温的好感不错,得知他被胡惟庸这样的小人害死,还是很不值得的。
“殿下是否支持北伐的时候有持久战,准备拖上一段时间。”
“不错。”
“原本草原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战场,不论是骑兵还是您所发明的铁甲战车,都可以得到巨大的发挥,这是我军的优势,但和林不同。”
“和林城墙坚硬必须使用大炮才可以轻易拿下,而且燕然山脉地势复杂,到处都是悬崖峭壁,不利于大军展开,而且容易遭受到伏击。”
“您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天气。”
“天气…有什么影响吗?”
“蒙古草原是典型的冬冷夏热,全年少雨降雨大部分集中在夏季,夏季的一段时间几乎是暴雨倾盆。”
“大雨之后黄灾遍地…”
“蝗灾…那里没有粮食,为什么会有很多的蝗虫?”
“不是…白灾漫天飞雪殿下可能已经见识过了,黄灾是遮天蔽日的蚊蝇,传播瘟疫十分的危险,一定要注意疫情的防控。”
“我们擅长使用炮击,马上要进入七月份了,到时候沼泽的范围会大幅度的增加,而且积水不利于战车的前行,大雨不利于火炮的进攻,这样恶劣的天气容易让我军处于劣势。”
“如果强行进攻,只会让我们大败。”
朱琳一听,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知道刘伯温说的句句在理。
“先生大才,有的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那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呢?如果我们放弃了围捕,那他们极有可能获得喘息之机。虽然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但是除恶务尽必有灾殃。”
“网开一面,谈判求和,坚守。”
“先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吧,你有什么事是需要本王可以帮忙的,但说无妨。”
“丞相的选举…”刘伯温说。
“你想当丞相。”朱林问。
“未曾…我猜测会是胡惟庸,但是这个人就像是小牛一样,虽然沉稳有干劲,但是经验不足,日后可能会出大的乱子。”
“我知道,皇上对汉王殿下的信任是仅次于太子的,但是我因为身份的阻碍,不方便说话,希望你在旁边劝解一二。”
朱林面色一僵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刘伯温,真的是洞察人心审时度势的好手,他完全预料到了胡惟庸的性格和结局,可惜如此聪慧之人,却没有料到自己的下场。
“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但是我也一点要提醒你。”
“如果想要善终,那么便要脱离党争,不要想着离开京城,而且说两句好话,恭维恭维太子,夸奖夸奖皇上,就算你不想当真,你也要表现出来压制浙东文官,如果你处于劣势,皇上自然会打击淮西。”朱林好言相劝。
“你要知道,应天不需要有你这么牛逼的人存在,一个不许牛逼罪,便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吧。有弱点才能让人放心。”
“多谢汉王殿下提点。”
“说说吧,如果近几个月不能打,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是治世之能臣,可以给我出点建议。”
“汉王殿下,应对草原的这些人,您一定要恩威并施。”
“现在到了多雨的时候,不利于我们的战车以及火器,要等到合适的天时,多雨潮湿土地松软粮草不易储存运输,用谈判来解决,这是缓兵之计,两个月之后入秋,北元死期将至。”
“燕然山脉里的地形太过复杂,我们并没有能够深入的办法,因此需要内应,只要在谈判的过程中运送很多的货物,瓷器,丝绸,茶叶,盐。”
“以谈判为理由开放一些小型的互市,以士兵为保护,让皇家和牧民做生意,双方都可以赚到钱,然后再趁机策反由奢入俭难,他们享受到我们这些商品的时候,自然就会心地动摇。”
“到时候开出高价,想办法得到燕然山脉内部的地图,这样就算谈判结束,我们也可以快速的行军彻底灭亡北元。”
“最重要的是,那些北元的普通人在享受到生活的便利之时,便会被我们的文化所侵袭,自然而然汉化,文明必然会代替野蛮。
“请一定要在北方草原确定水草丰美的地方多建立几个城镇,这就是日后之事了,游牧民族喜欢游牧,我们就是要利用商业倾销控制的手段,强迫牧民固定下来。”
“利用汉官管牧民,一半牧民,一边卫所,改屯田为屯牧。”
“形成牧民的聚集地,就不怕游牧民族,游牧的本质是为了追寻水草丰美的地方放羊,如果他们吃粮食便可以吃饱,为什么还要放羊?”
“说白了,就是将牧民圈养起来,将整个草原变成我们的马场。”
“用几个小城镇就换取了整个岭北,这样的买卖难道不划算吗?”
“先生妙计啊。哈哈哈哈…”
“只要大明提供一些粮食,将少量的牧场划分给牧民,牧民便会甘愿为大明养羊养牛,而其他大范围的草原便可以全部划分给军队去养马。”
“牧民不会游牧,只会就近放牧,因为他们只会生活在固定的城镇,人是社会群居型动物,游牧本来就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粮食大明多的是。”
用温和柔美享乐之风,磨灭那些桀骜和野蛮之风。
刘伯温就像是可以夜观天象的预言家一样,一个月之后,果然传来了草原大雨。果然出现粮食运输困难,火药过度潮湿,难以使用的情形。
这个消息遗传回朝廷,当即一片哗然,没有想到原本顺利的战斗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撤军的观念再次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
“这次晨会主要谈论是否撤军的事宜。”朱标率先发话。
以下的百官当即就骚动起来,很快便分为两派,一派便是主战派,都是一些武官和勋贵,另一边是一群主和派,希望可以见好就收撤军。
“汉王殿下,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燕然山内部的情况我们并不熟悉,这是没有地利,暴雨不断,这是没有天时,如此场景之下,惘然动刀兵只会白白的损耗国力。”陈修说。
“臣觉得不能撤兵,如果现在撤兵,那么之前的血不就白流了?臣夜观天象,虽然大雨不断,但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便可以迎来晴天,而且北元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给他们喘息之际,岂不是功亏一篑?”刘伯温站出来说。
“御史中丞这话好没有道理,原本已经等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备齐了粮草,还有火药,结果大雨不断,显然不是打仗的最好时候,如今又要等一个月,岂不是白白的耗损粮草?”胡惟庸站出来反驳。
“户部尚书刘诚,你掌管户部,应该能算的出来,大军一个月便要消耗多少的粮草吧。”
“没钱是吧,来问本王,全天下最有钱的是我这个税部侍郎,我税部有的是钱,而且前半年的税务已经全部出来了,税银收入足足有三千万两白银,各种粮食超过两千万石,比去年多了三倍不止。如今,如此雄厚的财力。你告诉我,打不了仗,难道用这些钱养你们这群硕鼠,还是等着日后割地赔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