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半。想起沈北早上约自己去骑马的事,他打开耳机,给他挂了个电话过去:“你小子到马场没?”
“我没出门,御书那小子发了短信,说有美女速来。我正犹豫要不要去。”沈北笑笑,口气有些无奈。
“去,当然要去。御书那小子带的美女看看,玩玩还是可以的。你俩不是一直好这口吗?”徐亦辰也笑,话中的揶揄意味甚浓。
“御书说这次带过去的,是上次相亲那美女老师的同事,换句话说那是良家。”
“良家更好,看对眼了你爸妈就能抱孙子了。”
“滚!你大概几点过去?”沈北笑骂,口气已经没先前那般纠结。
“一个小时后见。”徐亦辰眉眼微弯,挂了电话即提高车速。
到了公司,老莫带着两个小工拿着两个装菜的筐,态度恭敬的等在停车场。徐亦辰不说话,停车把尾箱打开,让他们卸货。
把尾箱清理干净,俩大菜筐险些装满。徐亦辰在心底偷偷鄙视了自己一下,一言不发的上车,打着方向盘离开停车场。
路过公司跟前的公交车站时,正好有辆车子到站,他扫了一眼油门一踩直接开过去。黎想夹在乘客中,使劲从公交上跳下站台,根本没有看到他。
很多年后,黎想常常忆起他所描述的那个情形,不断猜想他如果当时看到自己,后来会怎样。但是此时,他们谁也没想过,会与对方擦肩而过。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厚厚的聚集在城市上空,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黎想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揣了钥匙快步返回办公室。
每走一步,眼前就有张大床出现,可见她有多困。对于能让她产生心理不适的人,她的原则是惹不起,躲得起。
同一时间C市北郊,靠近海边的一片葱翠林木之中,三匹棕色的骏马在宽阔的草场上慢速奔跑。
徐亦辰将车丢进车棚,晃着钥匙往草场中间的亭子走去。沈北扭头见到是他,使劲挥着手,尔后笑笑转回头和身边的女孩说话。
“御书呢?”徐亦辰落座,打量了下在座的那个女孩。皮肤很白,五官秀气,衬得脸上的妆有些多余。年轻就应该有年轻的自然和朝气,比如黎想那样……
“带着美女老师和她的一个同事在学骑马,你小子昨晚纵欲过度?”沈北故意加大音量,余光偷偷观察身旁的女孩。
“老了,比不过你一夜带走三个。”徐亦辰收到沈北话里的暗示,笑了笑朝那女孩伸出手:“你好,我叫徐亦辰,是杜御书的同学。请问小姐贵姓?”
“免贵姓陈。”女孩估计是吓到,妆容精致的脸蛋瞬间垮下来,连带着握手都觉得有些勉强。
她的反应点滴落进沈北眼底,他仰头靠到椅背上,语气戏谑的又添了句:“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三个妞辣得要命,早上起来还多付了钱给我。”
“早说我昨晚和你一道,你这个月拿了不少小费吧?”徐亦辰见那女孩的脸,已经青青白白的变起颜色,忍着笑意又说:“我听说长亭那边的妞很正点,晚上一起去捞小费怎么样?”
“好!”沈北回答得斩钉折铁。
女孩终于忍受不了,拎着包落荒而逃。亭子里的俩大男人等她走远,立即击掌庆贺。凡是来跟沈北相亲的女孩,还真没几个能听得下这种话。
沈北总结说,凭几句话就给人下定语做判断的,要么性子太急胆子小,要么就是主见太强不适合在沈家当儿媳。听完不做表示,过后音信全无的,心机太深他惹不起。
徐亦辰插话,问他若是听完还表示喜欢的怎么说。沈北答:“那她看上的压根不是我这个人,她看的是人民币。”
“你这叫因噎废食,好媳妇就是在你无凭无据的判断中给弄丢的。”徐亦辰不置可否,爱钱的女人直白表示自己爱钱,远比嘴巴上说不爱钱,实际比任何人都精明的来得可爱。
沈北大笑,拍拍他的肩往马棚走去。
牵出各自的爱马,俩人扬起缰绳,匀速围着马场转圈。海风咸湿,初春的冷意一阵强过一阵。俩人绕开杜御书,骑了不到两圈便歇住。
将马丢给喂养的师傅,俩人洗了把手直接去往餐厅。
“昨天和我去买衣服的那孩子,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沈北去柜台取来两瓶水,丢了一瓶给徐亦辰。
“哪个?”徐亦辰明知故问。
“那个会打人的不错,我很有兴趣!”沈北也笑,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今天不谈这个,我给你看样东西。”徐亦辰灌了口水,起身去车棚取来一份文件丢给沈北,说:“这是刚在C市冒头的房产公司资料,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沈北见他一脸严肃,接过资料仔细看了起来。光是注册资金就好几个亿,却在C市不声不响,不拿地不做项目。确实透着古怪。
徐亦辰见他眉峰拧了起来,缓了缓道出自己的疑惑:“徐氏上个月在海外的投资失败,亏空的金额和这个公司的注册资金相近。”
“你的意思是……”沈北抬头看他,神色为之一怔。
“我也只是猜测。”餐厅门外隐约响起杜御书的声音,徐亦辰朝沈北耸耸肩,收起资料放回车上。
马场厨师的手艺相当高超,早上平白吃了一肚子闷气的徐亦辰胃口大开,整整添了三次饭才算吃饱。饭后杜御书耐不住美女老师的要求,又领着她们去隔壁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剩下俩人百无聊赖,再次将马牵出来,在草场上随意闲逛。今天阴雨风大,并不是适合打高尔夫的好天气。徐亦辰透过马场和高尔夫球场间的铁丝栅栏,眼尖的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杨子瑜和徐亦儒。他勒停缰绳,喊住身旁的沈北浅浅勾起唇角:“昨天陪你买衣服的姑娘,看来已经有主了。”
沈北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去,也笑,只是目光有些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