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良药。”
“想要把刻骨铭心的旧伤治好,不是仅仅一种良药就能够解决的。”林觅轻阖了一下眸子,信心并不如容博充足,道:“kc的世界,那么复杂,她真的有能力,陪着他一起走下去吗?”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容博耸耸肩,绕过车头拉开了车门:“林觅,你很清楚今天是kc母亲的忌日,他总不爱让人打扰,可你何以每年都来这里默默陪伴他?难不成,你怕他”
“容博!”林觅打断容博试探xing的话语,道:“kc是我的好兄弟,你难道想让我看着他置身于危险而不理吗?”
“算了吧,现在他有其他女子管着,不关你的事了。”容博轻轻哼了一声,道:“走不走?”
林觅的目光沿着后院方向扫去,眉头紧皱,不说话。
容博冷笑道:“林觅,他现在不需要你!”
“不用你来提醒我!”林觅微恼地瞪他一眼:“我还是个病人,这种寒冬冷夜的,还不想死!”
“上车吧!”容博嘴角一勾,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心情极之愉悦。
那样,他非但没有欺凌弱小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好玩。
“不必了。”林觅冷嗤:“我自己有车。”
“你最好早点回家,否则”容博眸光顺着院门的位置扫去一眼,道:“不要让别人找上门来欺负你一下,再进医院就不好了!”
“容博,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听着容博明嘲暗讽的话语,林觅脸色一片阴沉,冷声斥道:“滚!”
看着他欲要发飚的模样,容博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耸了耸肩,道:“随便你,反正我这次是绝对不会再来救你了!”
换来的,是林觅伸手一扯旁边的花束,直接往着他的俊脸丢了过去。
容博反应极之神速,早已经钻入了车厢,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便驱车离开了。
林觅转过脸,视线再度往着后院方向看去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转身往着自己的车辆走了过去。
身子越发靠近后院,籽绵的心便越不安。
四周很静谧,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息。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在精神病院里,应该正是护士带领着病人外出散步的时候,然而后院此刻的过分安静,令她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她咬住下唇,目光往前一凝,看着容博所说的那株愧树后,快速走了过去。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那“沙沙”的声响令整个世界都多了一种生息,也让籽绵的心情,越发沉重。
垂在腿侧的小手紧握成拳,她靠近了愧树。
前方位置,果然摆放着一套石做的桌椅,在月华与灯光共同的映衬下,可见那里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端坐着。距离已经很近,单从背影,籽绵便能够确定那人是顾易嚣。
他果然在这里!
心里莫名便多了几分雀跃,籽绵咬住了下唇,急匆匆走近男人。
“谁?”清冷的声音骤然传来,带着凛冽的拒绝味道。
“顾易嚣。”籽绵脚步顿住,与他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她从来都不曾从男人的嘴里听过这样阴沉的话语,那种气息,仿佛是从地狱传来,清清冷冷,不像平日的他。
男人的身子僵了一下,头颅缓慢地转了过来,眉眼里,曜目宛若上好的黑钻,一闪一烁,似遥空之光,明亮却飘忽,让人捉摸不定。
“顾易嚣。”籽绵并不喜欢他那样看她,她连忙往前移了一步,半蹲下-身子,伸手去拉住了顾易嚣的衣衫袖口:“你怎么了?”
男人的手,冰冷得如同没有温度,仿佛刚从寒霜冷雪的世界里走出来。
顾易嚣的视线,落在女子清丽的小脸上。槐树下,光影昏暗,她秀美的小脸,却因为一层橘色的灯晕映衬而婉约迷人。尤其是她眼里那熠熠的亮彩,充满了忧虑与不安,似乎是极担心她。
“谁带你来这里的?”男人浓眉不着痕迹地浅浅一皱,指尖抚过她的眉心:“小绵羊,你不该来这里。”
“你今天早上不是才带着我来吗?”籽绵轻笑了一下,伸手去攥住男人的手臂,道:“顾易嚣,是你带来我这里的。而且,你既然在这里,我为何不该来这里?我来,是要跟你算账的。”
“喔?”
“你答应在我下课的时候接我的。”
“小绵羊,我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顾易嚣声音冷淡平和:“你先回去吧!”
“我不要。”籽绵摇头,站起身,往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我今天想跟你在一起。”
顾易嚣身子往旁边微移了过去。
他这样的细微动作,令籽绵的心尖一颤。
他今天晚上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否则,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抗拒动作呢?
“顾易嚣”
“回去吧!”不待籽绵的叫唤尾音落下,顾易嚣已经抽回了被她拉攥着手袖,俊脸往着旁边移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顾易嚣,我不走。”籽绵伸手往着男人的肩膀一拉,掌心压住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脸与她对视,道:“你是赶不走我的!”
顾易嚣眉峰一皱,眸色清冷幽深,静静地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籽绵被他那种陌生的目光给吓住,她心绪一颤,原本扶着他肩膀的手缓慢地放松,身子也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的他,与她之间,距离如同咫尺天涯。
他们往来的时间不长,可他待她一直都极好。他如今这冷漠的态度,绝非她能够想像得出来的。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才说好,要在一起的吗?
感情,不能说变就变的啊!
想跟一个人在一起,就该让对方走进自己的世界。他把心门都紧紧闭合了,那么她如何能够插足得进去?
“顾易嚣,你以为我只是那种能够跟你同富贵而不能共患难的女孩子吗?”籽绵轻咬住下唇,声音带了一丝沉痛:“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柔弱,受不得半分伤?”
“不是那样!”顾易嚣浓眉一凝,声音轻淡:“小绵羊,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为什么你要拒绝让我跟你在一起?你今天明明很难过,可是却不愿意让我跟你分担痛苦,你是害怕我难过,才不让我跟你待在一起的吧?”籽绵摇头,眼眶微红:“顾易嚣,你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许赶我走,否则,你让我怎么想?”
顾易嚣沉默不语,一双利眸,轻垂了下去。
籽绵看不到他长眉睫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色彩。所以,她猜不透,顾易嚣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你暖姨对你而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意义?”籽绵突然哑声询问。
顾易嚣闻言,浓眉迅速抬起,目光霎时胶在女子俏丽的小脸上。
看着他这般反应,籽绵的心蓦然一紧。她唇瓣动了动,片刻后,方才轻声呢喃道:“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愿意去看你母亲你希望,暖姨跟你一起去,她不去,你便去了墓地也不愿意到你母亲的墓碑前面去看一看。甚至,现在这个时候,你不去缅怀你的母亲而跑到托斯捷来,顾易嚣,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不是太诡异了吗?
顾易嚣高大的身子蓦然从椅子上站起,目光落在籽绵身上:“小绵羊,你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是你回答我才是!”籽绵掌心沿着唇瓣轻捂过去,不解地看着顾易嚣:“顾易嚣你跟暖姨”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等籽绵的话语出口,顾易嚣已经冷声打断了她:“不许你乱想!”
“可是你的作为实在是太奇怪了!”籽绵摇头:“顾易嚣,你不想我乱想,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才是啊”
“知道了,对你完全没有好处!”
“可是不知道,对我也没有好处!”
“你”听着女子的话语,顾易嚣平生首次,有种无语的感觉。
籽绵眨着眸,视线直逼向男人,道:“顾易嚣,告诉我,好不好?”钱时变脸。
好不好?
男人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籽绵的心一抽,丝丝疼痛之感涌起。
如果他们之间无法跨出这一步,那么往后,还怎么能够走在一起?
“好”她苦笑:“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会尊重你。”
言毕,她轻阖了一下眸子,便欲离开。
只可惜,在转身之时,她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男人伫足边沿的地面上,在月光的映衬下,有朵朵暗红的娇艳花晕慢慢淡开。
那色泽,令籽绵瞬时,怵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