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何不顾形象与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一双凛冽的视线透过天晴轻扬的发丝直射到贺莲的脑门,贺莲即刻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美眸一抬正好对上那双视线的主人,面上的神情,是阴冷得可怕。
贺莲却并未惊慌,只是自然地垂下眸子,这种时候,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该出头的。
天晴也被问得语塞了,一时失控之举,与下人这般无论怎样也解释不清。
皇后玉面更加阴沉,金色广袖一甩,“哼,惹了殿下生气,令殿下失态,你这个做随侍的责无旁贷。”目光紧锁着贺莲,“宫里的秩序,都是让你们这帮不守规矩的下人给破坏了,下去领十个板子,以后不准留在四殿下身边!”
十个板子?贺莲心里一惊,小时候那一个板子都几乎把她疼晕过去,十个不得把她打死!
“母后!”天晴上前一步,刚要说话,皇后狠厉的声音即刻压来,“四殿下,本宫从未见你失态过,定是这奴才没有伺候好殿下才导致如此。此外,宫里不知何时兴起奴才恃宠而骄,若是不好好惩治一番,杀鸡儆猴,恐怕这皇宫是要反了天了。”
凤目一扫贺莲,寒光摄人,“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贺莲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正如殿下对她的专制,她能辩解出什么呢?皇后想打一个下人,找理由已经算开恩了。
默默转身离去,心想,总是听天晴吓唬她,让小豆子下去领板子,这到底该下到哪儿去呢?地狱?
“小莲子,你回来。”天晴拉住她的手臂,低声说。
而后,转首对皇后又行一礼,“母后,小莲子不能罚。”
“小莲子……”一抹差异划过凤眸,似在回忆这个名字到底在哪儿听过。
“母后,小莲子就是幼时救过太子殿下一命的内侍太监,若是这般无缘无故的罚了,恐受父皇和太子殿下非议。”
皇后闻言双眸一眯,遮掩了怒意,“无缘无故?殿下年纪尚轻,情绪易被影响,母后替殿下教训下人,竟成了无缘无故?”
姬琳这时亲切地拉住皇后的手臂,笑颜如花,“皇后娘娘消消气,皇后娘娘也说殿下年纪尚轻了,殿下说此话也是无心之举,而且殿下说的有道理,这个小莲子小女也有所耳闻,太子殿下常在小女的面前提起她呢。”
姬琳松开手,目光落在贺莲身上,脸上立即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你就是小莲子?我们昨夜有过一面之缘的,也是在这清漪园荷塘边。”
一想到昨晚,本就憋闷的贺莲更是气结,不过表面上仍客气的一笑,“奴才见过姬琳姑娘。”
“别客气,你救过我们太子殿下,我应该多谢你还来不及呢,”她忽然转头,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就放过小莲子吧,看太子殿下从回国之后便一直忙碌,心情也似乎不太好,还是别让太子殿下担心了吧。”
姬琳乖巧又懂事的模样,的确招长辈的喜爱,姬琳这么一求情,皇后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拉着姬琳的手,笑着说:“我们太子能有你这么可人的姑娘在身边照顾,本宫也放心了,太子他人性子急,脾气暴,他若冷落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委屈,便来找本宫,到时候本宫帮你出头。”
姬琳即刻垂下眸子,羞赧一笑,嗔怪道:“皇后娘娘,四殿下还在呢,小女好难为情。”
贺莲的脸几乎麻木的僵掉,听了这一老一少两位女人的对话,心里不知作何滋味,只知道,她的心,越来越沉,胸口越来越堵,仿佛有一种她一直自信的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恍然发现那个东西从来没属于过自己,而且早就是别人的了感觉。
皇后爱怜地抚摸着姬琳的头发,笑起来有着母性的光辉,私底下她定是一位慈祥的母亲,而她却又是一位威严的皇后,在一个君主专制政体下的社会,皇后对下人此番做法,无可厚非,贺莲并无意见。然而,想到她可能是当年杀害云妃。栾佑亲生母亲的凶手,一丝恨意在心中滋生。
皇后重新将视线落回贺莲身上,神色悠然,“好吧,既然这样,板子免了吧,不过下人犯错始终要罚,对了,姬琳,”皇后转首看着她,“羡壹是不是最近新进了一批上等药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