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笑着说:“没事,六个多月了,已经稳定很多。”
妖兽的孕期比普通的兽类要长好多,而且由于他们不是同类种族,母妖兽很容易流产。
“下次可以在洞里等我。”他微微叹息,放佛在责怪她的不听话。
“好好,我知道了。”她无奈的从床底下拿出一些布料开始缝起来,欢喜的说:“安迪利,你看,等我们女儿出生了,我要给她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
“你怎么知道会是女儿呢?说不定是个儿子。”
“就是女儿,一定是。”她不满的嘟嘴说。
“好吧,是女儿。”他没有和她争辩。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安迪利,你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和她斗会嘴。
他迟疑了会,按住她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说:“睛卓,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嗯?什么事?”她疑惑的抬头看他,眼底满满的信任。
他听到自己用难听的声音,沙哑的说:“我是天狼族部落的首席护卫,王的直系属下”
她脸上一震,顷刻之间想从他怀里弹跳起来,却没有成功,他早料到她会这般激动。“天狼,你是天狼族的人!”
“是。”他尽力把力气控制好,以保证自己不会勒伤她。
“啊!你骗我!你骗我!”她像发了狂的普通母兽,挣扎着捶打他“我族七百多条人命,全死在你们手里了!我父王也因此郁郁而终,你竟然还欺骗我的感情!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心?”
“睛卓,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而且我已经打算”他要为她和孩子离开部落。
“住口!骗子!我不想听你讲话!放开我!”她的情绪激动挣脱他的怀抱。
“睛卓!”他拉住她,她狠狠的回过头,满眼的心碎与泪,还有强烈到令他感到害怕的恨。
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到她和孩子。他松开手,对逃走身影大喊:“睛卓!如果你相信我,三天后在老地方等我!”
是的,他不能抛下她不管,她已经失去族人,失去父亲,那些都是她曾经唯一的依靠,现在她不能连他也失去。
他回到了天狼部落,双膝跪在了王的毡房外。
三天三夜,王都没有理过他。
“一定要走么?”王在第四天的黎明前召见了他。
“是的。”
“即使被驱逐出部落也要走么?”
“是。”他哽咽。
“走吧,不许回来。”王再次一挥手,让他走了。
他立马动手收拾了简单的包裹,王曾经赐予他的东西,他一件也没有带走。他必须把自己的身份抹去。因为他已经被驱逐。
族人在部落的边缘遥遥的看着他走远,恐怕他们以为他只是被王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呢。
渐渐他走远,将身后抚育他长大的土地,美丽的草原,坚韧的格桑花,清澈像少女眼睛一般的湖,还有熟悉亲和的族人,以及他最致以崇敬的王都抛到回忆的回收站里
他站在那个他向她表白的地方,静静的等候。一天两天三天七天过去了,她终于来了。
她扑进他怀里,两眼哭成了核桃:“我不想孩子以后没有父亲”
他知道她没有原谅他,但是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绝对相信终有有一天,他的爱可以融化她心底的恨。
他们没有离开草原,在那个洞里安分的生活了下来,渐渐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
初春的那天,雪刚化,她告诉他,孩子过不了两个月就出世了,她想去她父亲的坟前上香,祈求父亲的保佑。
他想陪她去,她拒绝了:“我想,父王是不想见到你的。”
“噢,我明白了”他嘱咐了她一些事情,让她早点回来。
她吻吻他的唇说:“会的,半天就回来。”
可是她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他正准备去找人,却迎来了另一个人——王。
王手里捏着一条银毛的狐狸尾巴,对他嘲讽般的扬扬嘴角:“你爱上了一只银狐?”
他认得那条狐狸尾巴,是睛卓的尾巴。
“王,你”他震惊,随即愤怒,咆哮:“你把她怎么样了!”
“”王对他眯起眼睛:“这是属下对待王的态度吗?”
他努力冷静,闭上的眼睛布满血丝,再度睁眼看他,灰色中夹杂无限纠结:“王,她在哪里?”
他做不到与王为敌。
“在湖里。”王满意的眯起眼睛,向远方一指,一阵风掠过他指去的方向。
湖里——湖里——
她死了,她死了。
意识到这点,他不顾一切的跳入冰冷的湖水里,忘记用妖力护身,不停的向下潜寻,浮出水面换气,再下去寻找,如此反反复复
他终于带出她的尸体。
王已经在岸上等他,凛然道:“安迪利,跟我回去,我原谅你的隐瞒,毕竟爱情容易让人冲昏头脑。”
他不理,只顾着看着已经化作妖狐形态的她,狼狈的把自己的妖珠塞进她的嘴里,可是已经没有生机的她又怎么可能含得住?于是妖珠一次次的从她嘴里滚落
“啊!”他握住自己的妖珠,化作狼妖转身伸爪向王扑了过去。
“安迪利”王看着他疯狂的冲过来“你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么?”
一句话落下去,尖锐霎时停在了王的鼻尖前,他双眼赤红,眼角流下暗红的血泪“安迪利,没有忘记。”
做不到,他做不到背叛自己一生想要忠诚的对象。
“她是银狐族的公主,也是天狼族的世仇,原本她可以和她的父亲一样安静的死去,你应该清楚这一些,可你爱上了她,是你把她带向了不安宁的死亡。”王嘲讽的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安迪利,清醒些,冲动衍生出来的爱情不会有好结果。”
“冲动”他对睛卓仅仅只是冲动么?
不,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让他动心!
他确信自己很理智!他是爱她的!
“天狼族的大门永远向你打开,我回去等你。”王松开了他的肩膀。
“不用了。”他低头拒绝了王的好意,他已经清楚心中的答案。
“嗯?”王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王还不明白么?王今天的举动让属下彻底觉悟了”他单膝下跪,撕抓着自己的头发道:“属下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更不要说去保护王的安全,这样的我再也没有资格做王的首席护卫,因此请王不要再为难属下”
王沉吟了许久,低头说:“我明白了,一把钝了刀,不要也罢。”
他重重的在地上一磕头,泪眼模糊。
“作为你明悟的奖赏,赐你一件礼物吧。”王渐渐走远,远远传来一句:“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