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昨日那军士送来什么东西让你非下山不可?这朝堂纷争自有朝堂人去争,你既然已拜入蜀山,根本就无需多管那些凡尘俗世!”
华婉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也并不答话,眼中却露出坚定意味。
任少阳微微蹙眉,深深看了华婉一眼“当年你父皇将你送入蜀山,何尝又当你是西晋公主了,不过是作为你皇兄替身罢了,他这样对你,何必回去趟这趟浑水?再说朝堂血雨腥风,你根本不可能适应,还不如安安心心呆蜀山,况且这次下山,师尊也未必准!”
“师傅他知道,这次我是一定要下山了。师兄,我心意已决,无须再劝。”
“那大师兄呢?他知道吗?”
华婉垂下眼眸“大师兄那里,就请二师兄替我向他告个别吧!”
“若要告别,何不自己去!”
华婉淡笑一下“我怕见了他,就真走不了了!”
任少阳看此光景,知是劝不了这个自小脾气就倔强小师妹了,忙向身后跟来柳尘卿使了个眼色。
“师姐,你这趟下山一定很多凶险,师兄说也很有道理,都说庙堂之险胜江湖,我连这蜀山都没有下过,江湖也没见过,所以我想了想,还是陪你一起下山。”小师弟柳尘卿笑嘻嘻自身后变出一个布包,感情是他早已准备好包裹了。
任少阳脸色一沉,怒目道“叫你来是过来添乱吗?”劈手夺过柳尘卿手上行李便朝山下一掷。那青布小包袱一道抛物线远远飞了出去,柳尘卿大呼小叫追了过去。
华婉看着奔远小师弟微笑着摇了摇头,又对剩下任少阳道“我走了,师兄自己也要多保重,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你们放心吧。”
任少阳眼底渐渐起了一层潮意,那个九岁就被送上山门小师妹刚进山时羞涩又可爱模样似乎还眼前,从一开始缠着自己玩到后来缠着自己练剑,再到后来她越来越冷淡气质,如雪般似乎没有一丝杂质
月白纱袍自眼前一点点走远,清早松叶上露珠一滴滴落青石台阶上发出“硿硿”声响,重门之内任少阳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色背影消失山道上,手上握着静水剑越来越紧,那背影终于还是看不见了。
任少阳颓然松开握着剑身手,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回身便朝山门内高朝阳峰奔去,及至山顶,身上淡青长衫早已被清晨露水湿了一片。
峰顶一个身穿蜀山道袍青衣人一动不动已面朝着下山路站了不知多久。
“少阳,你心乱了!”
任少阳苦笑道“我做不到,师妹还是下山了,带着龙符!”
那人半晌没有吭声,任少阳心下正惴惴不安,又加上一路狂奔上山,心咚咚直跳好似要自嗓子眼跳出一般。
好半天那青衣男子才道“我都看到了,你不用自责,换了我,也难以对华婉下手!”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任少阳问道。
“棋局正收官,杨骏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竟然将龙符送上了蜀山,他莫非真以为凭华婉一人之力就可以左右朝局不成?不过好终于知道龙符下落,华婉手中和我手中并无区别。”青衣人缓缓转过身来,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若冠玉,眸如点漆,一双淡青色眉毛斜飞入鬓,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时刻都笑着。
这样一个外表温文闲雅男子,却让蜀山排名第二剑任少阳不敢直视,忙垂下头来“大师兄早有决断,幸好我没有贸然向师妹出手,不然竟坏了大事!”
穆玄伸手轻轻拍了拍任少阳肩膀“你已做很好,我本并不想华婉卷进这朝堂之争,可天意偏偏让龙符后落到她手中,也许这就是身为司马家族之人宿命!”穆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之色,远远望着山下不知想些什么。
任少阳也沉默了,带着一丝凉意晨风吹二人衣角冽冽飞舞,好半晌穆玄才开口叹息一声“既然已经知道龙符下落,那便由我亲自取回吧!师傅明日便要闭关参悟逍遥派灵犀决,不管参悟与否他大概都需月余才能出关时间,出关后他必定会派你下山截我,你便可借机速回封地接手旧部军事,不要轻举妄动,随时待命!”
“是!师兄!”
“都已要下山了,无人时便无需再称我师兄。”穆玄不动声色横了任少阳一眼。
任少阳头垂低了“是,二叔!”##$l&&**&&l$##